胡安国兴致正起,就这么被守门人打断,情绪霎时变的有些恶劣。他对守门人说道:“回他们:书院是育人之所,并不是官家是非之地,且子明今日有事,不便出行。”
江怀撒眼望去,只见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学子在守门人进来禀报到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脸上神情由兴奋期待变作了低落失望,他已知晓这人应就是胡安国说的向子明。
江怀在如意珠中查询知道,开封向氏在历史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姓,而向氏的兴盛源头其实就是从北宋的十年宰相向敏中数起,而这向子明正是向敏中的玄孙。历史中曾经记载向敏中许多事迹,其中一件就与侦破案件有关,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在他的玄孙向子明身上依然能够看到突出的这点。
胡安国珍重与江怀交流切磋的机会,但显然官府是不在乎的,就在胡安国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罩衣的捕快迅速的走到学堂,手按腰刀,大声说道:“胡夫子,是俺大马金刀马三快到了,您老也不给这个面子么?”
江怀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脸胡子的莽汉正立在学堂门口,眼神炯炯的扫视过众人,最后将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在了胡安国身上。
胡安国看似一介儒生,但对着马三快的气势逼人,情绪居然变的更加平静,淡淡说道;“面子我给了你,那我还有什么面子?”
此话一出,气氛立刻万分紧张,如此的对峙僵硬而又危险,学堂顿时安静的针落可闻。
马三快突然哈哈一笑,走上前去一手拎起单薄的向子明挟在腋下,边往外走边说:“你的面子爱谁给谁给,反正我是不给。告辞!”
胡安国气急,大喝一声:“同窗北掳,无人相救么?”
一言惊醒懵中人,顿时便有三个学子站了起来,跑向前去想要拦住马三快,马三快见状冷哼一声:“这就怪不得俺了。”
说罢,抽出宝刀,以刀背相拍,三下五除二便将三人拍倒在地。
胡安国横眉立竖:“马三快,你真当我岳麓书院无人么?”
“胡夫子,你岳麓书院教化学子是为的什么?”又一道陌生且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一个身材比向子明更单薄的人缓步走向前,一身皂衣,清秀俊雅。
“不就是为了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么?所行与所学相背,岳麓书院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么?”
那人一步一句,说话慢条斯理,偏偏听来悦耳动听,让人燥气渐平。
“苏小曼,你顶着先,我先走也。”马三快见形势缓和,拔脚就走,片刻间不见人影。
“胡夫子,不若我们一起前去如何?这次是一条命案,凶手手段凶残,已经惊动刑部尚书,限期我等七日内破案。您见多识广,兴许也能帮上一二。”
苏小曼举止有度,其形容不似捕快,倒像是一名富有涵养的世家公子,她的这番言语还真的打动了胡安国,胡安国神情之间颇有意动。
江怀突发灵想,这兴许是一个一展头角的好机会,于是开口说道:“胡先生,我们之事可另择时间,不若去看上一看。”
“正有此意,那我们就此前去吧。”胡安国痛快的答道。
命案之地在偏郊的一个铁匠铺,虽已过去半天,但仍有多人围观,现场议论纷纷。向子明跟随马三快正在现场仔细查验,手法娴熟专业,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江怀向前瞧去,只见死者脸上被砍了七八刀,面目全非,脖子上一刀致命的伤口触目惊心。
经向子明在旁询问死者刘大虎的老婆得知,昨日用过晚饭,刘大虎说去铺子里盘账,若是晚了就在睡在铺子里。可第二天早上,他却惨遭横祸,铺子里的钱匣子已被撬开,里面空无一文。
经出去调查回来的捕快报告,铁匠铺的邻居昨天半夜听见一声惨叫,之后就再无动静。刘大虎虽是铁匠粗工,但平时待人和气,口碑很好,并没听说与人结仇。
向子明通过提刑官的检查报告和现场情况初步断定为这应是一起图财害命案,并建言负责此案的刑部侍郎林典继续派人进行调查。
胡安国率诸生也参与分析讨论,但因信息偏少,也没有更多的有价值的推断。
江怀一言不发的仔细观察现场,尤其是死者的身体特征重点留意了下。他单独躲在一旁详细的在如意珠内查询此类案件,逐渐的心里有了一些眉目。
而这时,向有小神探之名的向子明又从铁匠铺的邻居那里得到了新的线索:铁匠铺旁开磨坊的张阿大从昨晚出去打牌至今没有回家,有人在这个时候失踪,十有八九和本案有关。并且而张阿大有一个恶习,非常好赌,在案发的当晚,张阿大输了不少钱。
这个线索让林典生出了希望,从地理上看,牟阿大回磨坊必经刘大虎的铁匠铺,很可能是张阿大输急了眼,在路过铁匠铺时看到刘大虎算账数钱便起了歹心。于是,林典吩咐几个捕快身穿便衣在磨坊周围监视,又派了几个捕快拿着张阿大的画影图形,在京城内查访。
江怀听着布置完毕,与自己的想法暗暗比较,觉得向子明和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