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钢筋混凝土构造的永备工事,机枪和机关炮纯粹是隔靴搔痒,迫击炮和小口径野战炮只要不是直接命中,也基本上不构成威胁。有人觉得应该让搭载重磅炸弹的攻击机来解决问题,这种思维是完全符合逻辑的——带着特遣队的士兵们穿行其间,魏斯没有仔细丈量,凭感官以及经验推断,这些堡垒工事绝不是样子货,正面墙体厚度至少有两尺,那些大型堡垒更是超过了三尺。常规手段确实很难对付这些工事,但是,东方人的老祖宗对事物的客观规律有着非常精辟的总结: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扫荡了七八个堡垒后,魏斯和他的士兵们来到了一个地面铺设有铁轨的大型堡垒,这里配置了钢制旋转炮塔,炮塔上是双联装火炮,从旋转和供弹构造来看,着应该是原配给飞行战舰的武备。或许是飞机技战术水平飙升导致飞行战舰数量急剧减少,或许是从损毁战舰上拆卸来的旧货,不管它源自何处,放在这里,对空和对地都属于强火力,也正是因为炮弹口径大,诺曼人使用弹药车运送弹药,为此铺设了简易轨道。
只要循着这对铁轨,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敌人的弹药库!
不过,弹药库何其重要,诺曼人可不会在设计上掉以轻心。在这座大型堡垒工事里,铁轨“消失”在了一扇厚重的铁门下方,无论推、拉、拽,这门纹丝不动。莫不是要搞个定向爆破哦?
魏斯眯起眼睛,他本意是瞧瞧这扇钢门有多难对付,却从门下的缝隙瞧见门后有敌人活动的踪迹,连忙低声提醒身旁的先遣队士兵们:“注意……里面有敌人!他们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铁门由内而外的缓缓打开。魏斯躲在门后,握紧手枪,弓起身子,随时准备窜起来冲进去。这枪,是满弹匣、开保险,这人,是神经紧绷、蓄势待发……等到铁门的缝隙足够一个人侧身通过,里面突然探出个头来——这是个戴着船型便帽的诺曼士兵,他下意识地伸出头看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己方炮手已经全部嗝屁,堡垒里除了满地鲜血,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敌人!要说这家伙反应够快,连忙把头缩回去,估摸着是打算把铁门关上,但魏斯哪会给他逃脱的机会?身体当即像猫扑老鼠一样弹了出去,左右开弓,朝门里啪啪啪的连射了四枪,接着眯眼观察:门里是一条悠长的通道,一盏盏壁灯发出昏暗的光线,视线可及之处有四个诺曼人,一个已经被打成了“血皮”,还有三个战力平平。这种形势下,魏斯可不理会他们是要逃跑还是投降,双手双枪连续开火,转眼功夫便将他们悉数送去了无忧地。
“跟我上!”
干掉了门后之敌,魏斯毫不迟疑地招呼士兵们进入通道。刚刚这四名诺曼兵,沿着轨道推来了两辆弹药车,装有六发炮弹、六组发射药。从炮弹的规格判断,堡垒上的双联装火炮口径超过50PIR,也即250毫米。在飞行战舰完全称霸天穹的时代,这种口径的地面火炮,是用来防御敌方舰队的基本配置,轰击地面目标更是有摧枯拉朽的效果。
进入敌人的堡垒体系后,魏斯将麾下官兵拆分成两组,一组携迫击炮在最先突破的堡垒固守,其余人一路跟随自己来到这里。看到敌人这两辆手推弹药车,他稍作思量,留了五名士兵在这扇钢门后面守住出路,并且叮嘱他们,必要时可以用这些弹药威慑敌人。
两次分兵之后,魏斯身后还有二十多名士兵。他们往里走了一段,岔口越来越多,渐渐有了蛛网错落的感觉,但相比于奥城的下水道世界,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的阻碍是那些匆匆向各处炮位运送弹药的诺曼士兵。听到通道里有枪声,他们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操起武器,警惕地守在岔口处,各种示警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战场上的智慧,或明或暗、或大或小。演技有时可以奏效,但不能一条路走到底,关键时刻,还是要拿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魄力来……魏斯带头冲在前面,这里的拐角与岔口、岔口和岔口之间,距离不足百尺,手枪灵活快速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依靠“人肉雷达”所提供的精准预判,他入杀神般边走边打,仿佛砍瓜切菜,先遣队的士兵们用步枪火力支援,反倒是轻机枪没怎么派上用场。
面对这种猛冲猛打的战术,通道里的诺曼士兵既缺乏心理准备,也缺乏战斗经验,大多数人躲闪不及,当场被撂倒,偶有机灵的,躲到一旁,大声呼唤同伴支援,时不时用手里的武器盲射——尽管这种射击不加瞄准,但迎着枪弹突击,需要莫大的勇气和一些些运气,而这些魏斯都不缺。他的分外骁勇,让游击先遣队的士兵们也跟着澎湃起来。要知道在来到洛林之前,他们很多人是没什么实战经验的,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跟诺曼人正面交锋少,被诺曼人追着在山林里兜圈子多,心中早就憋了一股子郁气,指挥官身先士卒地冲在前面,他们还有什么还胆怯和顾忌的,排出箭头状的攻击队形,沿着通道一路扫荡!
打着打着,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那门半开着,用于控制铁门开闭的旋钮位于门外,说明这扇门是从外打开,通常也只有仓库会是这样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