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我这里找到你们的下落,我没有让他如愿,也算是我为抵抗运动做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魏斯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瓦莱卡,谢谢!”
斯人叹了口气:“另外,他还让我给您捎句话,是必须当面而且只能跟您说的……贝拉虽然受了点伤,但没有大碍,现在她很安全,不需要整天担惊受怕,如果你想把贝拉接走,只需要亲自去一趟索姆索纳斯的军事总督府,任何时候都可以,他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魏斯没有接话,而是冷静下来细细思量。贝拉是自己的妹妹,也是泽的妹妹,纵使立场不同,他也不至于对她下手——这是正常逻辑,但是如果他受制于人,并不真正掌握那些被俘的抵抗者的生杀大权,情况可就不那么乐观了。现在,他让人捎来口信,究竟是想找机会劝降自己,以便尽早摆平洛林地区的抵抗组织,还是有意让自己把贝拉带走,免得胞妹遭遇不测?如果是前者,返回索姆索纳斯无异于自投罗网,泽十有八九不会再让自己离开,可如果是后者,那么自己就应该尽速赶回索姆索纳斯,想方设法把贝拉营救出去。
既然带话者已经表明了立场,魏斯苦思无果,便向他打探:“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斯人犹豫了一下,答道:“说不准,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忧伤,是真诚还是虚伪,他跟我印象中的那个泽-克伦伯-海森判若两人。这些年来,他可能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说你们是亲兄弟,但在这种情势下,我觉得您千万要慎重,不能盲目相信从前的感觉。”
这样的回答无助于解开魏斯的疑惑,但透过带话者的描述,他隐隐感觉到泽的内心深处是在煎熬和彷徨的,只不过这种情感因素未必敌得过理性的思维以及对于权力、荣耀、胜利的欲求。经过反复琢磨,他决定让带话者把自己的口信带回去——约见可以,但不在索姆索纳斯城,而是在克伦伯-海森城堡附近的湖边。
约见的时间,定在三天后的午夜。
三天,不足以让带话者再走一个来回,也就是说,这是单向的邀约。无论对方如何抉择,魏斯都将在那个时点出现在约定的地点。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魏斯一面让侦察人员紧盯索姆索纳斯城的敌军动向,一面让抵抗组织成员将拆解隐蔽起来的飞机部件拼装成一架双座水上飞机。洛林山区虽然没有大江大河,但湖泊水塘不少,在各处平坦草地皆遭诺曼人窥觑乃至损坏的情况下,改装水上飞机并在水域起降已经成为抵抗组织挖空心思想出的新对策。
三天后的夜晚,魏斯骑着马来到了距离新营地三十多里的林间湖泊,坐进这架双翼飞机的敞开式座舱,满脸坚定地向同伴们挥手告别。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片山林的沉寂,在联邦军飞行员的驾驶下,它很快升入夜空,在漫天星辰的指引下,朝着索姆索纳斯方向飞去。经过半个小时的飞行,前方出现了上下皆有星星闪烁的奇异景象,克伦伯-海森城堡毗邻的山间湖泊,犹如一块静静放置在黑色绒布上的蓝宝石,映射出幽暗神秘的光泽。
在这个没有雷达的年代,夜间起降飞机不光是考验飞行员技术,还必须有恰当的地面接应,否则很容易机毁人亡。魏斯给带话者的口信,并没有透露自己会以何种方式前来,但当加装了浮筒的飞机抵近克伦伯-海森城堡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盏探照灯,但它们不像往常那样直射天穹,而是投射到了湖面。两道近乎平行的光束,恰好标示出一条水上降落跑道。
见此情形,飞行员连忙问魏斯:“上校,我们还要下去吗?”
魏斯咬了咬牙:“按原计划降落,靠岸之后,不要熄火,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末了,他又叮嘱道:“如果我不能及时脱身,你自行撤离!若飞机受损无法起飞,启动炸弹定时器再跳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