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炮弹?糟糕,是诺曼战舰!”
罗格森少尉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自问自答。从爆炸的猛烈程度推断,这是一发口径较大的炮弹。一般来说,中型战舰的主炮和地面部队的榴弹炮才有这样的威力,普通野战炮还差了一两个档次。尽管体育场的主体建筑没有再次发生垮塌,但大股灰褐色硝烟在北侧弥散,使得刚刚获得解放、暂时还未脱困的联邦军民成了一群受到惊吓的兔子,在下水道的入口位置,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随之出现了混乱。这时候,一名联邦军士官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铁皮扩音筒,站在观众席的台阶上喊道:“所有人,不要慌乱,听从指挥!”
秩序没有继续恶化,撤退仍在缓慢进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果确实是战局出现异变,魏斯他们就不能按部就班地等待援军,必须要为这数万联邦军民的性命考虑,集中突围也好,分散撤离也罢,肯定要选择一个可以保障多数人安全的法子。
想到这里,魏斯抓住罗格森少尉的手臂:“哪里可以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少尉左右看了看,向一名士兵吩咐:“巴布莱尔,你带上尉从那条楼梯走,到帕拉特那里去……千万要注意安全!”
魏斯刚起身,又一声急促的尖啸袭来,接着是振聋发聩的爆炸声。炮弹的落点,依然处于体育场北侧,单凭声势,很难推断这炮弹是从地面炮兵还是从空中战舰打来的,但从前后两发炮弹的间隔来看,应该不是一门大炮所为。
见罗格森少尉指派的那名联邦军士兵有些迟疑,魏斯以肯定而坚定的表情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执行命令。接下来,两人迅速穿过观众席,进入体育场的工作区,找到一条垂直的钢梯,沿着它爬到了体育场外墙的顶沿。
魏斯在侦察营的一名老部下,帕拉特-厄古伊,就趴在这顶沿上监视敌情。
“嘿,帕拉特!”魏斯蹑手蹑脚地爬了过去。
“嘿,上尉!”
“外面情况怎么样?炮弹是从哪打来的?”
魏斯一边问,一边眯眼察看战场环境:南面,数以百计的联邦军官兵距此不过数百米,但在东面、西面,比联邦军队更近的地方,仍有不少诺曼人,而在北面,在距离较远的街区,不计其数的敌人如潮水般蔓延而来。看来,诺曼人的反扑已经开始了,被困在体育场的联邦军民如果不能及早撤离,就会卷入到这场恶战当中,届时谁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附近还有不少敌人,他们火力很强,我们的部队一时半会过不来。”士兵帕拉特说道,“炮弹像是敌人的战舰打来的,但是我不太确定。”
魏斯没有过多纠结,他单手抱着狙击步枪,腾出一只手,从腰间的子弹袋里摸出几排子弹放在旁边,以便在持续射击时加快装弹速度。在准备战斗的同时,他向带路前来但没有爬上顶沿的那名士兵发问道:“嘿,巴布莱尔,这体育场还有大门可以使用吗?”。
“呃,上尉,据我们探察的情况,似乎只有北门、西北门、西门还能用,其他的门都被封住了。”
“能用炸药炸开吗?”
“我想应该可以。”
“那好,去告诉少尉,如果能炸开东南门,让他组织大家从东南门突围,我会竭尽所能的对付敌人的火力点。只要冲出去,过了灌木丛,就能跟我们的部队会合了!”魏斯以从容不迫的语态吩咐道,仿佛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好,长官,我这就去。需要调派多少人手上来帮忙?”
魏斯看了看这名后加入队伍、印象不是太深的年轻士兵,淡(装)定(逼)地回答道:“一个都不需要。”
听到这个回答,士兵巴布莱尔一脸愕然,而魏斯无暇解释,直接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上。
片刻过后,尖锐而急促的啸声再度从天而降。魏斯虽然无法捕捉到炮弹飞行的完整轨迹,也无从分辨那些闪烁的炮焰之中,哪一处是与之关联的,但凭着既有的经验和对战场的观察,他基本可以确定,这发炮弹是敌方飞行战舰发射的。数秒过后,又一声尖啸袭来,落在了相距不远的位置,更印证了魏斯的推测——炮弹来自于敌方的一艘巡洋舰,甚至可以更为准确地推断,这艘诺曼战舰使用的是侧面或艏部的双联装火炮,以较短的间隔接连射击。可是,敌人的意图非常奇怪,如果想要摧毁这座体育场,把里面的联邦军民送上天,为什么只动用两门舰炮,而不是摧毁性的齐射?如果是要威慑进攻的联邦军队,为什么不将弹着点放在更前的位置?
没过多久,士兵巴布莱尔从钢梯那边探出头来,压着声音说道:“上尉,罗格森少尉让我来向您报告,我们在东南门布设了炸药,马上就要把它炸开了。炸开之后,我们的部队在前面掩护,其他人跟着突围。”
对于巴布莱尔,魏斯只回应了一个“好”字,他转过头看着即将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士兵:“嘿,帕拉特,你是留在这里跟着我当一次英雄,还是到下面去帮助我们的平民撤退?”
“能跟您并肩作战,我深感荣幸!”士兵帕拉特很痛快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