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等魏斯安排妥当,四十分钟的时限赫然到来。此间,他领着两个分队的士兵从各侦察联络点和火力支援点移防到了新的阵位——位于街角的一栋三层楼建筑。它此前曾遭炮火侵袭,顶部被炸缺了一个角,窗户玻璃被悉数震碎,但主体没有开裂或变形。
这种钢石结构建筑物,目测足以抵御中小口径火炮的轰击。
部署在厂区的两门野战炮因为射程充裕,留在原地就能够对格鲁曼大厦进行火力打击,机关炮和机关枪射程不足,必须转移到距离目标更近的位置才能发挥火力支援作用。如果时间再充裕一些,魏斯肯定会组织士兵们利用各种材料加固炮位,做好各种防炮击的准备措施,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一分一秒的延迟都有可能错失宝贵机会。限定时点一到,特勤大队的精锐士兵们开始向诺曼战舰盘踞的四栋大楼展开战斗侦察。他们有的以周围的建筑为屏障,借着夜幕的掩护,从地面靠近这些大楼,有的钻进下水道,循着排水和检修通道从地底接近目标,这条路线看起来安全很多,实际上需要克服重重障碍,耗费的时间也要长很多。
午夜刚过,漫天浮云遮蔽了月光。时断时续的炮火,使得城区街道忽而亮如清晨、忽而暗若雨夜。魏斯的视野,在正常视觉与“人肉雷达”之间切换,前者效果不佳,后者倒是出乎意料——脑波虽然不能穿透多重墙体,像X光机一样把大楼里的兵员装备分布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这种技能就像是游戏里的Bug,若能细心观察、精心推敲、巧妙利用,还是有机会以小博大,取巧制胜的。譬如说,通过观察到的片面情况,推断士兵在楼里的部署和动向,进而有针对性地调度火力,可以取得翻倍甚至数倍的压制效果。
不容魏斯多想,战斗赫然变换节奏。尽管没有夜视仪,诺曼人还是察觉到了对手的行动。那些像外星怪兽一样霸占楼顶的战舰,从战舰进入大楼的士兵们,纷纷向地面射击,以枪炮火力封锁联邦军特勤精锐们的前进道路。
接着,靠近城区中心的地方升起了两发红色信号灯,那是“掩护射击”的约定信号。
“哈特!”魏斯高喊道,“一分钟疾速射!向中间楼层连续开火!”
名为哈特的士官,指挥着两门7PIR口径的重型机关炮,其射程刚好可以够到格鲁曼大厦楼顶,只不过机关炮的炮弹对一艘战列舰级别的诺曼来说,可能连隔靴搔痒的效果都达不到。在魏斯看来,机关炮击伤楼顶上的敌舰需要奇迹之神的加持,与其做这种希望渺茫的事情,不如务实一些,把目标锁定在离舰入楼的诺曼士兵身上,还能够发挥一些实实在在的效用。
咚咚咚……咚咚咚……随着转管机关炮雄浑有力的嘶鸣声响起,连串炮弹以肉眼可辨的轨迹飞射而去。经过望远镜放大的视野中,依稀可见格鲁曼大厦中间楼层出现了尘屑飞扬的情形。到了接近极限射程的距离,炮弹的散布范围很大,就是不刻意移动枪口,炮弹也能够“覆盖”上下好几层楼,其中一部分穿窗而入,击伤击毙那些正在居高临下阻击联邦军靠近的诺曼士兵。
遵从魏斯命令,怀特分队的两门机关炮持续射击。在短时间的爆发装填状态下,一队熟练的炮手一分钟能够让一门机关炮发射180-240发炮弹,两门炮便是360-480发,只要选位正确,一口气干掉十几二十个诺曼士兵不成问题,毙伤三四十个也不足为奇。即便如此,在火力射击过程中,魏斯咬牙捏拳,只恨自己掌控的武备太弱,没那本事把强横的诺曼人直接轰成渣渣。
一分钟的疾速射完成,魏斯当即吼道:“哈特!隐蔽!”
纵使没有魏斯的提醒,根据事前安排的战斗套路,各炮组完成射击后应当迅速离开窗口位置,向建筑物内部转移隐蔽,捱过了敌方炮火,再转换阵位寻找射击的机会。
哈特分队刚刚停火,敌人的炮火如期而至,坚固的大楼也变成了深秋的枝叶,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楼顶的诺曼战舰居高临下,能够清楚观察到联邦军队的火力点,观察、瞄准、校正,整个过程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打得格外精准。魏斯所选的新阵位,先前已经进驻了不少步兵,他们明明知道这支友军的到来必定“惹祸上身”,但还是默默地跟着一起承受敌军炮火带来的压力与威胁。
两分多钟,四十余发中小口径炮弹,这便是诺曼人对两门机关炮一分钟速射的反击。若以弹头重量计算弹药投射量,这些炮弹肯定超过了哈特分队的400多发机关炮弹,但优势并不太大;以舰炮射速推测,诺曼人集中了3-4门舰炮对付一个联邦军火力点,换成战舰与炮垒对射,诺曼人根本占不到便宜。诺曼舰队之所以敢大张旗鼓地冲进城区,显然是看准了联邦军城防部署存在缺陷……
狡猾的诺曼人!
魏斯眯起眼睛,只待周围的爆炸声停止,果断发令:“莫尔斯!一分钟疾速射,瞄准低楼层连续开火!”
军士莫尔斯的分队,配备了2门5PIR口径的轻型转管机关炮,采用顶部弹匣供弹,爆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