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上海站。
高非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房门,刚走进去没有一分钟,“嘭!”的一声,张茂森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高非将枪套从腰上解下来,打开抽屉放进去,说道:“学好不容易,学坏可都一个比一个快。尹平十次倒有八次不敲门,怎么,你也被他传染了?”
高非说完这番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觉得奇怪,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张茂森笔直的站在地上,双目赤红泛着泪光。
高非很吃惊,问道:“老张,出了什么事了?”
他认识张茂森近十年,很少见过他这个样子。
张茂森嘴唇抖动着,酝酿了半晌,语气艰涩的说道:“处长,尹平……没了。”
高非愣了一瞬,他当然知道‘没了’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迟疑着说道:“他去哪了?”
张茂森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哽咽着说道:“他死了!”
高非:“死了?怎么回事?”
张茂森:“昨晚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被共党分子开枪击中要害……”
高非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腿一软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才说道:“尹平……人现在在哪?”
张茂森:“在联勤二院……处长,我求您一件事!”
高非:“你说!”
张茂森眼含热泪,大声说道:“您要是当尹平是兄弟,就允许我亲手毙了那个姓曾的共党!”
高非霍然起身,冷然说道:“他关在哪?”
张茂森:“在医务室治伤。刚才我去过了,被一科的人挡回来,说是没有厉副处长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触……”
不等他把话说完,高非已经打开门,大步流星向楼下走去,张茂森紧跟在他身后。
医务室的走廊内,姜玉坤和一名特务正坐在椅子上聊天,看见高非阴沉着脸走进来,两人连忙站起身,躬身施礼:“高处长。”
高非:“犯人在哪?”
姜玉坤:“在诊疗室包扎伤口,他胳膊中了一枪。”
高非迈步就往里走,姜玉坤连忙拦住,说道:“高处长,厉副处长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
高非瞪着他的眼睛,冷冷的说道:“躲开!”
触到高非寒冰一样的目光,姜玉坤不敢再阻拦,冲着那名特务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报告。
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上写着‘诊疗’两个字,曾润泽坐在病床上,正在接受护士的包扎。
高非推门走进去,护士看见来人是高非,微微额首致意,说道:“高处长,你好。”
高非一摆手,说道:“你先出去。”
“是。”护士退出去。
高非打量着一脸傲然之色的曾润泽,说道:“站起来。”
曾润泽凛然不惧,说道:“怎么?这就要进审讯室?”
高非:“你怕了?”
曾润泽冷哼道:“我怕?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根本不用给我治伤,有种就给我我来一个痛快!”
高非回头对吩咐道:“老张,看住门,谁也不许进来!”
张茂森:“是!”
高非双手互相掰着手指骨节,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眼睛冷冷的盯着曾润泽。
曾润泽‘呸’了一声,说道:“小子,不用跟我耍狠,我跟小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
“嘭!”高非猛然击出一拳,重重打在曾润泽的脸上。
曾润泽的脸上立刻鲜血淋漓,眼角都被打的开裂,他用胳膊擦了一下血迹,冷笑道:“出手还真挺快!再来!”
高非闷声不响,猛然一脚踹出去,重重的踢中曾润泽的小腹。曾润泽像只虾一样缩在地上,疼的半天直不起来腰。
高非:“还来吗?”
曾润泽:“再来!”
高非伸手从角落里拿起一根拖布,掰断拖布头,剩下一根木棒。在手里掂量着。
张茂森恨声说道:“处长,打他一个半残!给尹平报仇!”
曾润泽听他这么一说,大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替昨晚那个倒霉蛋出气?那家伙就是该死,以为自己赢定了,想不到被我一枪毙命……”
“啪!”高非的木棒搂头盖脸打下来,曾润泽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脸上被打的一条青紫,门牙也掉了两颗。
还没等曾润泽喘口气,第二棒挂着风声抽过来,他再次闪身想躲,依然是没躲开,这一棒狠狠打在胳臂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立刻殷红一片,鲜血顺着纱布里洇透出来。
起先曾润泽还在谩骂嘲讽,随着殴打越加的暴虐,他渐渐生出恐惧心,因为高非下手之重,完全是一副要把他活活打死的劲头。
等到厉先杰左枫赶到时,只看见曾润泽满脸血污,鼻青脸肿的缩在角落里,像是一滩泥一样。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桀骜不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住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