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男子臃肿不堪,稀落的头顶经发蜡浸渍后,被梳理得一丝不苟,与他同样不苟的还有表情。
“敬爱的市民们,请与我一起呼吁,驱赶类人族!”男子愤懑,握拳振臂,大声呼吁。
啪!投影仪黯淡,镜像消失。
艾伦正欲恼怒,发觉妻子款款而笑。
“亲爱的,这种国家大事嘛自有大人物来处理,我们小老百姓就别操那份心了,好好守着小日子过不好么?”
说话间手臂如蛇行,攀援至艾伦脖颈。
莎朗浅浅而笑,媚眼如丝。
阖上眼,艾伦叹了口气。
七年婚姻,纵使守着这如花似玉的娇妻,日子重复重复再重复,已过得索然无味。
每天两点一线,上班下班,矿井家中,所有的记忆仅限于此。
“呵呵~”笑音宛若魔咒,诱惑着自己察看。
莎朗正抽动浴袍胸口蝴蝶结的绳头,冲自己忽闪着眼。
“亲爱的,我累了。”别过头,艾伦翻身,以大腿夹住被巾,貌似极为困倦。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莎朗如雌虎发威,扳过丈夫身躯后,嘴中咒骂着:“说!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小三?”
“没有的事。”倦意沉沉,艾伦有气无力。
劈手揪住丈夫领口,莎朗蹙眉横目:“是不是我对你失去了吸引力?”
翻开眼皮扫了一眼妻子后,艾伦咂巴着嘴:“不是。亲爱的,我真累了。要知道高强度的工作只能供我们糊口。”
“是不是你的那个破梦害的?快说,里面有什么。”
女人一旦认真起来毫无办法,穷追猛打下艾伦无处可躲,看情形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说实话,妻子容貌绝美,身材气质不亚于T台上的模特。
可艾伦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梦的尽头,有一个女子总在隐隐哭泣。
虽然看不见她的样貌,可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她身上有一层细腻的绒毛。
这种事情能糊弄就糊弄,无中生有反而火上浇油。
“好了,早点睡吧。”推开妻子的身躯,艾伦哈欠连连。
忽然想起某件事情,艾伦转身说道:“亲爱的,明天我要两百第纳尔。”
“你拿那么多钱干嘛?”妻子顿时紧张,急急追问。
“矿井一位同事儿子结婚,随个份子。”欺骗带来的罪恶感上涌,艾伦连话语都开始结巴。
心跳加剧,仿佛将要从喉口蹦出。
“随你了。”声音倦怠,娇慵懒散,好在莎朗并不在意,兀自翻着电台。
浓浓的睡意迎面扑来,艾伦的眼皮如喝醉酒的醉汉,开始磕磕碰碰。
或因电台无趣,或因丈夫缺乏情趣,莎朗也索然无味,翻身而睡。
呼呼~喘息声沉重,如同得了肺水肿的病人,竭力撕扯着。
正当感觉诧异时,发觉自己身处于一个熔洞之中。
岩浆涌动,灼热难忍,腾起的雾气灼烧着自己的喉咙,难怪连喘息都那么困难。
“你,来了?”音线低沉粗犷,熔洞中回音阵阵。
熔洞不大,约莫客厅般大小。
居中一方平台,平台微微高于熔浆,而中间矗立着一条石柱。
细细辨认下,那声音原是自石柱后传来。
“你是谁?”
只闻声音并不见踪影,艾伦瞪着眼探寻着声源。
“我是谁?”声音转换,清脆曼妙,恰似妙龄少女。
她以反问形式作答,稍作迟疑后又释然说道:“我都忘了自己是谁,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来了。”
氤氲缭绕,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模样,石柱后究竟藏着几个人,艾伦吃不准,只看见六条触腕蜿蜒晃荡。
“你要做什么?”怪异场景再次浮现,而自己的提问却是一字未改。
“我要做什么?”反问再次响起。
声音沧桑,又换成年迈的老人。
迟疑片刻后,老人回话:“是你找到的我,居然问我要做什么。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经对方这么一问,艾伦反被问住了,嘴中喃喃自语,痴痴地望着石柱。
可惜熔岩池把人隔离,不然真想冲上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的糊弄自己。
“你是谁?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梦中?”艾伦不明就里,疑问随对话越来越大。
“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等你想到了再来吧,我等着你的提问。”收起触腕,声音逐渐暗哑。
见对方似要回避,艾伦大声疾呼:“等等!你究竟是谁?”
“想见见我的模样?”触腕甩动,犹如章鱼触肢。
“是的。”接过话茬,艾伦非常肯定。
“一定要看?”反问加疑问。
“一定要看。”艾伦以坚定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