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劳伦娜的带领下,众人再次去了监狱。
监狱一如既往的阴深,昏暗的场所内烛火摇曳,时不时传来鞭笞带来的哀嚎。
见公主驾到,守卫们全都诚惶诚恐下跪。
或许是监狱内腐败的气味确实难闻,以至于劳伦娜捏着鼻子,轻声哼哼,用以回应守卫们的行礼。
看到公主不曾进去就如此难忍,而自己也不想让太多人打搅老蜥蜴,马克决心“单刀赴会”。
暂别诸人后,在狱卒的带领下进入监狱底层。
底层关押的犯人不多,无不例外都是重犯。
这些人大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见生人入内,全都退缩于角落。
“噫嘻嘻~”
一个污浊的囚犯乘人不备,伸出枯槁的手掌扯住马克衣角,嘻嘻大笑。
牙齿渍黄残缺,脸皮耷拉皱褶,头发微秃蓬如茅草。
一边嬉笑一边叫嚷着:“进来了,进来了。”
狱卒扬起铁棍。
“我死了,我死了!”
不等铁棍下落,这囚犯好似被铁棍猛力击中,双手抱胸,哀嚎着满地翻滚。
等两人走过后,又咕噜爬起,拍手大笑:
“会来的,会来的……”
牢门开启,狱卒等马克跨入后,关门而退。
“来啦?”
见马克造访,老蜥蜴并不惊讶。
死亡对他来说只是时长时短的问题。
或许人生经历过太多苦难折磨后,凡事都看得开了,自然平淡无奇。
马克凝视着他。
只见老蜥蜴独眼紧闭,形容枯槁,更为苍老,心中不由滋味万千。
表面依然装成波澜不惊,木然回答道:“我来了。”
“坐吧!”
老蜥蜴眉头一扬,独眼一扫,示意下坐。
如此之举,他便不必仰头观瞻,更能节约体力。
马克在烂草堆中盘膝而坐,打量着老蜥蜴。
过去良久,发觉老蜥蜴依然独眼紧闭,沉默不语。
场面尴尬沉闷,唯有那破风箱般呼吸声突兀响起。
“可否帮我看看这……”自怀中摸索着,将藏好的挂件掏了出来。
话未说完,手伸一半。
“啊!~”
瞄得手中物件,老蜥蜴如触电般跳了起来,劈手夺过挂件。
环境昏暗,使得独眼难以看清,老蜥蜴将挂件拿在手中反复摩挲。
时喜时忧,神情复杂,似在抚慰着心爱女人,又似痛恨现世仇人,嘴中嘀咕道:
“是它!是的,就是它……”
“告诉我!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快告诉我!!!”
老蜥蜴激动万分,朝马克发疯似地扑来,却忘记了身上锁链束缚。
锁链经挣扎“晃啷啷”直响。
尖锐的爪子揪住来者的领口,独眼熠熠闪光,以歇斯底里般尖嚎质问着:
“告诉我!快告诉我!东西哪来的?”
干枯的手臂不断摇晃马克的躯体,仿佛要扼断其脖颈。
被这反常的神情吓了一跳,不知老蜥蜴受了何等刺激,竟然如此狂暴。
恰也从侧面说明他对这东西的实情确实知晓。
为安抚他激动情绪,只得扳开那枯骨般的手掌,从容而道:
“老人家,请先松手……”
老蜥蜴不依不饶,阴森的独眼泛着幽光,妄图看穿马克内心,咬牙切齿追问道:
“给你东西的人是谁?他去哪儿了?快说……”
或许六芒星挂件对他来说异常重要,以至于如此激动。
“老人家!出于你身体因素考虑,你需要冷静。既然来了,自然会告诉你来龙去脉,何必急于一时?”
“我们还是老规矩,我将我的告诉你,你把你的告诉我。如何?”
“可以!”恢复平静后,老蜥蜴直盯马克眼睛,意在辨认他是否说谎。
心下明白,自己若与老蜥蜴同般激动,谈话恐不能持续,唯有冷静,才能把控场面。
于是缓缓说道:“东西是一蜥蜴人临终所托。他在角斗场被腰斩后死亡,弥留之际,已无法言语。对了,他与你一样,也会‘隐身’……”
“那人长什么模样?多大岁数?”老蜥蜴急忙追问。
“身材削瘦,前额有个红点……”
“啊!~”
老蜥蜴颓然倒地,仿佛被腰斩的是他,而不是红头。
知道两人之间必然有某种关联,只是看他如此痛苦,马克不便再问其中缘由。
老蜥蜴痛苦万分,捶足顿胸,干涸的老眼中流出不少浊泪。
“苍天啊!为何如此不公?令我族血脉灭绝,让我如何面对先灵……”
半晌后,又似为想起什么,咬牙切齿追问道:“那刽子手长什么样?结局如何?”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