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然有人和他们换班。”
加斯滕斯解释一句,咬了一口土薯,嚼了两下,看着卡西·洛纳根和他一起开始吃,才继续说道。
“任何事物都是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我们爱莲娜的队伍,最开始也不过是几十个敢死队的农奴,随时可能死去。那个时候的我们,又怎么能想到能有现在的爱莲娜?”
加斯滕斯说了几句,开始吃饭。他吃的很快,也很香,动作和神态全然不似作伪。卡西·洛纳根被他带动,也吃了起来。大师傅浇在黑麦粥上的那青菜他不认得,不过味道很咸。而土薯,也有一股淡淡的盐味。这两种食物让洛纳根更喜欢自己的粥,磨的有些粗糙的黑麦粒浮浮沉沉,喝起来有种大大的满足感。
“我们的蔬菜供应不够,马上又是冬天,只能做咸一点,让大家多吃点饭”,加斯滕斯嚼了几口,又停了下来,拿起茶缸大大的吃了一口粥,“过段时间,青菜也没了,就只能吃萝卜了,幸好我们还有罗卜。”
“我们在森林里只种了粮食,不过森林里有些水果和野菜可以吃,但是等到冬天,估计也不好过……”
卡西·洛纳根看着面前的加斯滕斯,又看看碗里的粥,突然有些恍惚。他好像忘记了两人之前讨论的内容,想起了在森林里的生活。
“好日子总会来的,就像坏日子总会过去”,加斯滕斯看着卡西·洛纳根,“我们搞革命,不仅要有理论,有群众,有环境,还要有机会。爱莲娜之所以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们和尼格鲁共和国的战争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为对外交战,才给了我们这些底层农奴翻身的机会,同样是因为对外交战,我们才有了在夹缝中成长的机遇。这一点和你们不同,弗恩第三共和国现在整体环境稳定,外敌虽有,却不至于爆发全国大战。所以你们的政府可以把全部精力集中在镇压共产主义上。如果要用季节来比喻,之前你们在推动共产主义运动的时候,弗恩第三共和国正在冬天,它的环境,并不适合共产主义这颗萌芽生长。而你,能在寒冷的冬天保存下革命的火种,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所以,我才说你是胜利者,因为你延续了革命。而只有延续革命,哪怕多么卑微、多么渺小的革命,才有机会等到下一个春天,不是么?”
“可春天在哪里呢?”
卡西·洛纳根看加斯腾斯吃完了饭,三口两口吃掉了自己的,跟着他拿着饭缸,蹲在门旁的水槽里洗碗。水槽里的水冷冷的,让洛纳根的手指有些僵硬。
“对你们来说,春天可能是一次战争,或者一次经济危机。当制约、束缚共产主义运动的外部压力减弱的时候,你们如果能很好的保存力量,在那片森林中存活下来,你们就有机会重新走出去,去带领更多的工人追求幸福”,加斯腾斯站起身,把饭缸在另一个水槽里涮了涮,放在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上。卡西·洛纳根有样学样,放好了自己的饭缸。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好好种地?”
卡西·洛纳根有些疑惑的问,他想要的是革命胜利,可不是做一个农民。
“活下去是一切的前提,包括革命”,加斯滕斯领着卡西·洛纳根走在爱莲娜的道路上。从他们身旁经过的人们大都穿着蓝色的工装,不时和加斯滕斯打着招呼,脸上带着笑。
“真羡慕你们。”
突然的,卡西·洛纳根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他看着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人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生活?”
“一年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生活”,加斯滕斯继续前进,朝阳广场中央的辉石灯柱已经触目可及。
“未来的不可知,是我们进步的原动力,不是么?”
“……也是。”
卡西·洛纳根点点头,跟着加斯滕斯来到了朝阳广场。这片广场不大,但是很整洁,在广场的一切,有几具绞刑架,空荡荡的,安静的矗立。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等到春天?”
卡西·洛纳根不知为何,对加斯滕斯的敬畏和仰视随着刚刚的经历渐渐消失。他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加斯滕斯,感觉就像看着一个很熟悉的、就住在自己宿舍隔壁的工友,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我那有一些文章,也许能给你答案。”
加斯滕斯拍拍手,站了起来。
“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真的。至少你现在还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
卡西·洛纳根皱了皱眉头,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道路,又怎么回来爱莲娜?他没能理解加斯滕斯的话,却并没有追问,而是跟着他回到了位于第一工厂三层的办公室。
“这是《论游击战》,这是《关于根据地建设的几点思考》,这是《谁是我们的敌人》,还有这些,都是我平常的一些思考,很多也都是来自于前辈的智慧”,加斯滕斯一遍翻找自己的书柜,一遍跟身后的卡西·洛纳根介绍,“这些文章很多都在《萤石》上刊发过,你应该也看过。不过,它们并不是看一遍就能明白的道理,如果你有时间,多看看,自然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