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击了那些该死的爱莲娜部队两天之后,约翰·克莱蒙兹的第17军和艾伦·卡瓦洛的第18军,终于追上了敌人。
更准确的说,是敌人放弃了逃跑。
在距离乳峰山一百八十公里的一条小河边,这场迟来的决战,终于即将开始。敌人在小河边停下,开始备战。他们用土石构筑简单的防线,并开始在地上挖沟。而尼格鲁共和国的士兵,则用骑兵和大刀队封锁了两翼,开始在敌人正面列阵。阵型,还是那个加斯滕斯发明的排枪阵型。而阵型的目标,正是这个阵型的发明人。
“这帮小兔崽子,还他妈挺能跑。”
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约翰·克莱蒙兹和艾伦·卡瓦洛正在聊天。从他们的角度,能很清晰的看到敌人的灰色军服,像蠕动的地犀虫,卑微而肮脏。
“再能跑又怎么样?现在安肯瑞因没人能帮他,也没人能阻止我们。等杀了这帮人,占领爱莲娜,拿到他们的技术,再吃下安肯瑞因,我们就将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大国。到时候,我们疆土的面积,将完全取决于我们议会的心情。”
“哈哈,你倒是想的好事”,克莱蒙兹笑笑,锤了自己这位同僚一拳,“这帮孙子杀了咱们不少兄弟,我手下能打仗敢打仗愿意死的士兵都死的的差不多了,估计你也一样。要不是这次他们没子弹了,我估计我手下这帮剩下的小崽子,早就跑了。”
“是啊,那种武器,叫蒸汽机枪的,简直太可怕了。”
卡瓦洛又想起了几天前被伏击的时候,看到敌人从那个小小设备中倾斜出恶魔般子弹时自己那绝望而不敢相信的心情。
“谁能想到,一个小农奴,竟然能把武器做到这种地步!”
“他确实是个天才,可惜的是走错了路。他要是不搞共产主义那一套,而是继续靠着艾略特发展,恐怕现在就不是我们打安肯瑞因,而是艾略特带着几十万的大军,使用着大量的蒸汽机枪,攻入我们的国土了。”
克莱蒙兹觉得自己的总结很到位。这个年轻人空有一个天才般的脑子,却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共产主义这种东西,除了忽悠了一堆人送死之外,又有什么用呢?
“也是,共产主义这种东西,除了忽悠人去死,又怎么可能实现呢?”卡瓦洛的想法和克莱蒙兹是相同的,“看看我们工人党,通过议会和资本家们和谐相处,既能为工人们争取权利,又不需要打仗和送命,这才是工人运动的王道,不是么?”
“得了吧,你又不是工人,难道你父亲不希望干掉议会的工人党么?”,克莱蒙兹了解卡瓦洛的家庭背景,就像卡瓦洛了解他的背景。两人一是高官之子,二是资本家的孩子,都没吃过苦,又何来理解工人、支持工人运动呢?
“死了更好,没死的话,也只能这样了”,卡瓦洛笑了笑,看着传令兵挥舞旗子。
“要开始了,让我们一起为爱莲娜送终吧。”
一边说着,卡瓦洛甚至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行了一个葬礼上的礼节。克莱蒙兹看着他笑了笑,也安静了下来。
代表进攻的空笛声,在空气中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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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长,都准备好了。”
在悠扬的空笛声中,游击旅第一团团长奥莱格站在贝兰其尔面前,神情肃穆。
“那还犹豫什么”,贝兰其尔正了正胸前的金色徽章。那是加斯滕斯最喜欢的徽章,也是他在爱莲娜表示身份的象征。敌人如果想活捉加斯滕斯,一定会让士兵们注意这个徽章。至于其他可以变装的部分,他贝兰其尔也都尽力去做了模仿。虽然瞒不过见过加斯滕斯的人,但是混淆追兵们的视线,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大人……”,奥莱格站着不动,声音有些犹豫,“让我来扮头儿吧,您就换一身普通军服,跟着大家撤退就行,可以么?这种事,真的不需要您来做。您带着游击纵队打了这么久,军事经验和指挥经验都很丰富,头儿不会想让您死的。”
“我们总会死的”,贝兰其尔这次终于没有回避奥莱格关于死亡的话题,“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死亡,到底是重于雪山,还是轻于鸿毛,不是么?”
贝兰其尔引用的,是加斯滕斯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奥莱格也知道。他定定的看了贝兰其尔一会,擦了擦眼角。
“旅长大人,你要保重啊!”
“你也是,给我好好活着!”
贝兰其尔和奥莱格紧紧拥抱,继而分开。在这危急关头,两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两天的追击不仅耗尽了游击旅一团的弹药,也耗尽了大家的精神。他们既无法摆脱敌人,也没办法发起决定性的反击。到了后来,在旅里党员同志召开的会议上,大家一致决定,与其这么憋屈的被敌人追死,还不如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把一团的绝大多数有战斗能力的人放在后面,和敌人决一死战。轻伤员则分散撤离。同时,所有战士都得到了统一口径的信息,一旦被俘,就告诉敌人,加斯滕斯就在撤退的那些人里。
只有这样,才能在游击旅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