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郭大路?”
姜菩提一时心念电转,想到天书上面的预示,想到不久前萧雨歇师兄找到自己,心中响起的那道“下山”的声音。
她自幼修《天经》,追求天人合一,顺心意,顺天意,刚刚决定下山,正是顺心意而动,而逼婚郭大路似乎暗合了天意?
那条横空大路并非是什么长生大道,而是这个名叫郭大路的少年?
姜菩提转头看向郭大路,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不是叫滑稽子吗?怎么又叫郭大路?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我的真名的确叫郭大路,滑稽子是我马甲。”郭大路不再隐瞒。
“马甲?”
“噢,就是道号的意思。”
姜菩提心情复杂之极,脸上却不动声色,斥道:“故弄玄虚。”
郭大路立即反驳:“你戴个面纱难道就不是故作神秘?”
场间众人无不讶然,这玄界,竟然有人敢当面指责天女故作神秘,天宗天女本来走的就是神秘路线,哪里需要故作?
天宗众执事一听有人竟敢对天女出言不逊,顿时群情激愤,对郭大路怒目而相,分分钟要出手惩戒。
郭大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本姑爷老实待着!”
天宗执事:“……”天女到底是怎么看上这厮的?
姜菩提鄙视地看了郭大路一眼,揶揄道:“说什么哑巴吃黄连,我看你很享受现在这个身份。”
郭大路感慨道:“既然这个哑巴亏我反抗不了,那何不顺其自然地享受呢?”
姜菩提:“无耻!”
郭大路不以为意,道:“如果我是无耻,那你就是无耻的媳妇。”
姜菩提眸中怒色一闪而逝,恢复平静后,对着郭大路一扬手,一片鲜红欲滴的花瓣波粼波粼地旋转着飞向郭大路。
郭大路身受掌伤,懒得去接这朵天花,然后那天花……贴在了他的嘴巴上。
“唔唔唔……”郭大路对姜菩提怒目而视,后者淡然地撇过头,道:“想用这种方法激怒于我,令我取消婚约,简直愚蠢。”
众人懵逼脸,怎么听这语气,天女一副吃定了郭大路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天女实力逼婚,而人郭大路是被逼无奈?
“郭先生……”
李霓裳神色复杂地看着郭大路,叫了一声名字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想说句“您受委屈了”,但毕竟他要和天女成亲啊,这是玄界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委屈真的谈不上吧。
然后向他道喜吗?好像也不对,看他现在的处境,一言不合就被封住嘴巴,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郭大路面露笑意,冲她摇摇头,意示不必担心。
这时,天宗执事终于把吴歧路带出来,姜菩提道:“送他们下山。”
众执事应“是”。
姜菩提又请温少谷,顺手拉住郭大路的胳膊,三人一道登上天宗山门。
“三弟!”
准备下山的化机子这一声叫得有些荡气回肠、撕心裂肺。
“二哥……等着喝你喜酒!”说罢调头就走,终不回顾。
已经走到半山腰的郭大路,回头望着几位朋友的背影,叹息摇头,只不过他嘴上贴着的那片红花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
过了山门,便正式进入天宗大本营,郭大路看着眼前那一座座巧夺天工的宫殿建筑,心中既震撼又欣喜。
或许他一身墨家匠术,只有在这玄界,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它的潜力。
穿过两座宫殿,一条由浮空石墩铺就的天路在眼前展开,石墩路下面烟雾缭绕,深不可测。
“这路铺得就有点华而不实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郭大路将红花吹走,点评道,然后问姜菩提:“话说贵宗有没有人曾从这条路上掉下去过?”
姜菩提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天宗历史上,的确有人从这条路上掉下去过。
温少谷闻言微微一笑,道:“此路为炼心境而设,修行者不立于生死边缘,往往难以突破心障,照见真我。”
杏坛大先生说罢当先而行。
姜菩提赞道:“大先生见识渊博、一语中的,但某些目光短浅、修为低劣、根骨奇差、天赋可怜的乡野小子根本无法领会其中真意。”
郭大路点头赞同,道:“野小子虽一无是处,但某些人还是哭哭啼啼、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要跟他成亲,可以说是真爱了。”
姜菩提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随即心中一惊,原地怔住,自修炼《天经》以来,心境早已修炼到宠辱不惊的地步,何以今日屡屡破功?
暗念一遍《心经》,恢复心境,从容地走过石墩路。
过了石墩路不久,有人接走大先生温少谷,而郭大路则随姜菩提去了天女道场。
“给我一间静室,任何人不要打扰。”
到了天女道场,郭大路收敛起嬉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