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逃亡;她曾經賭上命來救他,那具柔軟的軀體在他的懷里漸漸停止了呼吸;她曾是他成為《功德簿》契約者的契機和動力。
然而,他踏上了這條路,兩人之間卻幾乎再也沒有了交集。如今再見,不過是相視一笑、各奔東西罷了。
說不清是惆悵還是傷感,淡淡的情緒在心頭如一縷霧氣飄過,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三樓到九樓,不過是短短的一段距離,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容遠順利地找到了蕭蕭留下來的東西——這一樓層唯一的一張書桌上,擺著一個完全密封的金屬盒,四面甚至連個花紋都沒有,也找不到鑰匙孔。盒子頂部,用娟秀的字體刻著《功德記錄手札》和一個簡短的說明,大致就是說盒子里面的東西有緣人才能得之,警告後人不能暴力打開這個盒子,不然里面的機關會將所有的物品都摧毀。
容遠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金屬盒並不是功德商城的兌換物,而是人工澆鑄而成,盒子表面還殘留著制作者並不精湛的工藝所導致的各種痕跡。盒子本身並沒有任何機關能讓它打開,至于內部……容遠用弦力探索了一下,發現里面除了一本紙質的手冊以外,還有大量的粉末和絮狀物,只要有一點火花或者強烈的撞擊,手冊就會立刻被燒成灰。
這個設計並不十分精妙,現代社會其實就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取出里面的東西。但厚厚的金屬外殼隔絕了幾乎所有的探測手段,在不真正弄清楚內部設計的前提下,想必也沒有人敢貿然打開。
但這對容遠來說並不算什麼難題,他手下微微一震,金屬盒中間忽然出現了一個比頭發絲更細的縫隙,如果不用放大鏡肉眼甚至看不到。容遠輕輕一推,盒子分成兩半,白色絲絮一樣的東西涌出來,露出一本書冊的邊角。
容遠將這最後一本《功德記錄手札》拿出來,抖落上面的雜物,在桌邊坐下來,靜了靜心,然後才翻開。
這本手札上,記錄了蕭蕭成為《功德簿》契約者最初的一段時間。那時她還叫蕭清澄,不過才十來歲,卻能在戰爭中傾盡家財支援糖國的軍隊,更是毫不吝嗇的救助了許多人。曾經糖軍在一座重要樞紐城市的保衛戰中失利,城市淪陷,敵國 隊要對該城市中已經放下武器的軍民甚至包括周圍的村鎮都要展開大規模的屠殺。然而在敵軍瘋狂屠殺的第二天一早,蕭清澄突然奇跡般地出現在城下,與她一同出現的,還有幾十箱金銀財寶,蓋子全都打開了,堆滿的純金首飾甚至從箱子邊緣溢出來,在初升的陽光下閃爍著足以讓任何人失去理智的璀璨金光。
她用金錢買下了所有人的命。
敵軍原本只想把財寶搶走、對蕭清澄也欲行不軌,但一來,蕭清澄許諾只要對方遵守諾言,之後還能再給他們兩倍的珠寶;二來,女孩雖然不曾聲色俱厲咄咄逼人,但她目光清正從容鎮定、語氣堅決又鞭闢入里,滿身的氣度風華生生震懾了殺人殺到幾乎失去理智的敵軍,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加一指傷害。敵軍的司令官對她始終十分恭敬有禮,又有兩倍的財寶在前面吊著,屠殺剛開了頭就被硬生生的停止,蕭清澄為糖軍的反攻爭取了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後,護送“財寶”的人員剛剛入城,就打破箱子,從金銀珠寶下面抽出武器,用外面埋伏的部隊里應外合奪下城門。一天一夜的廝殺後敵軍不得不放棄城市向東逃竄,臨走時還放了一把火,然而隨後天降暴雨,不過幾分鐘就澆滅了火焰。
這段傳奇故事至今仍然在糖國流傳,只是隱沒了故事中蕭清澄的名字。傳說的後半段,是敵軍在逃跑中仍然不忘帶上那幾十箱財寶,為此還犧牲了許多人。在他們逃出幾百里好不容易找到大部隊安頓下來的時候,上司問起經過,打開箱子,卻發現里面全都是石頭,根本沒有想象中的潑天財富。
但箱子完好無損,連封條都是原模原樣的,看守寶箱的士兵信誓旦旦絕沒有任何人動過。那價值無法估量的財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故事很離奇,但當時的目擊證人非常多,真實性毋庸置疑。據說敵軍的司令官幾十年後作為戰犯被審判,臨去世前還念念不忘那時的少女,在記者采訪時他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知道她是誰。這段故事流傳到現在幾乎已經面目全非,被改編成各種抗戰劇中的高-潮環節,少女也被安上了各種各樣的身份,如正義勇敢美麗的糖**人、糖軍高層的私生女、留學歸來的貴族少女、神秘莫測的隱士家族、男扮女裝的戲子、掌握仙術的修真者、騙術一流的下九流中的愛國者等等。
容遠知道,借助《功德簿》之力做到這些並不難。重點是,在這件事之後,蕭清澄的功德達到百萬,由此出現的一條新規則。
而這條規則,是容遠永遠都無法看到的。
因為它出現的條件有兩個︰第一,契約者初始功德必須是正值;第二,百萬功德,必須全部通過善行而得到,如果在這期間主動殺害了任何人——哪怕是負功德達到天文數字的惡人,這條規則也一樣不會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次在第一章丟了全勤還緊張了一小下,忽然想到本書將要完結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