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問︰“剛才跟你說的,都記下了沒有?”
周圓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站起來說︰“記、記下了!”
“能做到嗎?”容遠問。
“能!”周圓氣壯山河地答道,然後氣勢一低,小心翼翼地問道︰“要是……做不到的話……”
容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說︰“那就換人干!反正這個世界上,能做事的不止你一個!”
面臨被棄危機的周圓整個人就像打了激素一樣雙腳一並,挺胸抬頭大聲喊道︰“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行了,去吧。”容遠揮揮手打發道。
“是。”周圓吼了一聲,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剛才自己的擔心,轉回身問道︰“學長,你……昨天是不是有什麼事……”
“都解決了,別浪費精力想七想八。”容遠道︰“回去好好干活,做好本職工作。”
“哦。”周圓低聲應道,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還在陽台上的金陽,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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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罐還冒著寒氣的啤酒被放在手邊,是冰箱里他父親的藏貨。金陽轉過頭,看到容遠背倚著欄桿站在身邊,手里同樣拿著一個罐裝啤酒,說︰“明天我就要走了,啤酒也是酒,陪我喝一杯吧。”
金陽默不作聲地把啤酒拿過來,拉開拉環直接大口灌了一口,苦澀的味道直沖進喉嚨,冰涼的液體流經咽喉,然後讓整個肺腑都感覺到涼意。
容遠也啜飲一口,為這種意外難喝的味道皺了皺眉頭,卻又覺得這種苦味跟他現在的心境有點符合,一時舍不得放下。
雖然早就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成年人了,但喝酒容遠還是第一次。金陽倒是在班里同學離別宴上喝過,不過是那種味道比較寡淡、甜味更重一些的啤酒。
“對不起。”金陽低聲說。
容遠失笑道︰“你有對不起我什麼?”
金陽握著啤酒的手緊了緊,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此時內心充滿了愧疚感。或許是因為出面跟容遠商談的是他的家人,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盡最大的努力勸說大伯改變決定(雖然他很清楚憑借自己的力量什麼也改變不了),也或許是以為,他愧疚于自己竟然什麼也做不到這件事。
前天晚上,容遠遇險,給他發出了信號;昨天,他平安歸來,據說發生了槍戰——金陽還不知道他的堂兄金南也參與其中;休息了一晚後,今天早晨,大伯金松屏退其他人,跟容遠在書房長談了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雙方已經達成協議。明天早晨,容遠就會到b市去,卻不是去上學。
——恐怕他以後,都不會有真正的校園生活了。
金陽覺得心酸又痛苦,眼淚都快下來了,低聲問︰“我能為你做什麼嗎?”
“別說得我好像要去赴死一樣啊!”容遠見他難以釋懷,搖搖頭笑道︰“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早就在我的預料當中?”
——什麼?
金陽愕然抬頭,見容遠淺淡的笑容中有幾分悵然,卻真的沒有他以為的委屈或者壓抑,感到十分不解。
他以為,容遠是那種絕不會接受任何束縛的類型。
容遠低頭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後說︰“只不過,這一天來得比我以為的還要快。我本來計劃,最遲半年之內,能取得跟你大伯這樣的級別面對面的話語權,毛遂自薦來著。”
“為什麼?”金陽忍不住問。
“為什麼?”容遠重復了一遍,笑了笑,笑容中充滿自信和從容,偏頭問他︰“這個世界上,有比國家更強大可靠的保障嗎?當你想做點什麼事的時候,有比整個國家都按照你的想法去實行更快速有效的嗎?陽陽,別光想著我在這個協議中失去了什麼,想想我得到的!”
“一個實驗室……嗯,目前還是實驗室,以後我會把它變成世界上最先進的研究所——完全按照我的心意去組建,不存在掣肘、打壓、辦公室政治,純粹的、為了研究而存在的實驗室!我想要的任何實驗儀器只要打個報告就能得到,哪怕是違禁的實驗材料也有渠道神情,研究資金也是天文數字,再也不需要為了多做一次實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棉花糖的技術雖然交出去了,但棉花糖的生產卻得到了糖國高層的全力支持。生產線會一直擴大到供求平衡為止,以後所有的航空、航海、還有重要的路上交通,棉花糖都會成為跟滅火器一樣的必備安全用品。而且出口限制也會被逐漸取消,先滿足國內需求,然後傾銷到海內外,它遲早會成為人手一個的必需品。股份雖然變成了三三四的比例,不過國家股份只佔百分之三十,大頭還是在你和我手里,這樣發展下去,我們的收益只高不低。”
“還有,以後會有最精銳的戰士負責保護我和我的實驗室,人身安全你也完全不同擔心。其他媒體輿論、身世糾紛之類的小問題以後也完全不會是問題。任何人,哪怕是糖國體制內的人,都不要想輕易動我。”
金陽眉頭一動,想起至今還在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