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對容遠的擔心,乖巧地答應一聲,換鞋,洗手,給本來就滿當當的杯子添了點茶水,然後坐在金?昈闀蛂@ 址旁諳?稀 br />
——“倒杯水”的意思,就是讓他旁听這場看上去不太正式又好像非常嚴肅的會議。他從剛才父親的話里听得出來,他能獲得坐在這里的資格,不是因為他是誰的兒子,而是因為他是遠陽公司的主事者,相當于是小遠的代言人。
在此期間,眾人審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猶如芒刺在背。金陽的表現不過不失,沒有讓人眼前一亮,也沒有出什麼紕漏,緊張、期待、迷惑……他年輕的眼楮中寫著諸多復雜而明顯的情緒,在這些人眼里宛如白紙一樣看得通透,但他沒有多問一個字,普通而又自然地融入到客廳有些凝滯的氣氛中。
——不會讓人失望,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威脅,坦誠通透,不露鋒芒。
幾人暗暗點了點頭,默許了他的加入,然後就好像忘了金陽的存在一樣,繼續開始討論。
金陽默默听著,然後終于明白,容遠不僅僅是遇到可能被劫持的危險,這件事涉及到的層次,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僅僅是因為棉花糖的存在打破了產業鏈的平衡,也不僅僅是為了奪取一個少年天才,被這表面的甜美糖果吸引的只是一些烏合之眾,把這各國的勢力糾集起來擾亂a市、攪渾池水、處處破壞、試圖劫走容遠的,有極大的可能是堅果國政府在黑暗世界的勢力,他們的目的,是棉花糖中藏有的一項超越時代的技術。
玉米膨脹以後是爆米花,白糖膨脹以後是棉花糖,這在大多數人心里都是常見的現象,所以容遠的棉花糖也會迅速膨脹這一點,很多人都以為是同樣的原理,然而實際上並不是。堅果國最好的研究所一位化學家發現,導致棉花糖膨脹的是兩種含量極其微小的溶液。他們高價收購了上千顆棉花糖,之從中提取出0.01毫克的溶液。然而當著兩種溶液同時滴在一顆米粒上時,這顆白色大米瞬間膨脹得穿透了三個實驗室和上下兩層樓房,對這效果預估不足的化學家當場被擠死,同時死亡的實驗員還有七人,損壞的儀器價值數億堅果幣。
再多的犧牲,都比不上那顆巨無霸米粒對人們視覺和世界觀的巨大沖擊。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膨脹的米粒雖然體積增大了,口感和組織結構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內部並沒有因為膨脹而出現巨大的空隙。雖然營養價值降低了,但同樣的一粒米,過去只能塞牙縫,如今卻能一次性喂飽上千人。
如果這項技術不是應用在小小的棉花糖上,而是應用在農業上、礦產上、軍事上……
再理智的人都會為之瘋狂!
如果不是堅果國的情報出現泄漏,一位在研究所工作的糖裔研究員向外傳遞了消息迫使他們倉促動手,這一次對方出動的人手會更多,準備也會更加周全,糖國會在無知無覺的時候失去自己的領先優勢。
此時此刻,容遠的安全已經不再是他個人的事,也不是一個企業、一個城市的事,它已經上升了國家戰略安全的高度。
金陽听著,手一點點攥緊,心就像是逐漸沉浸到冰水中,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他並不是非常擔心容遠此刻的安全,因為他知道他的朋友還有一張底牌始終沒有掀開,真要面對面地戰斗,他不見得會畏懼任何人。他擔心的是,按照這樣的事態,容遠必然會失去他現在的自由,金陽祖父權勢再大也不能放任他自由地亂晃……不,就算是他祖父,恐怕也不會再繼續縱容金陽的任性,他是維護糖國國家安全的最高長官,會比任何人都更加態度堅決地要控制容遠。大伯金松親自過來,就是最好的證據。
容遠要保有自由,唯一的辦法……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抹消“容遠”這個人的存在。
金陽閉上眼楮,神色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痛苦。金?迡岐藍洸虷? 次兆《 擁氖鄭 崆崤牧伺摹 br />
金松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微垂眼瞼,神色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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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脫手而出,飛射進領隊的胸膛。領隊雙目圓睜,手顫了顫,無力地垂下來落在腿旁,指尖還在抽搐著。
王文忠喘著粗氣摔倒仰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鮮血,有些是敵人的,但更多是自己的,殺死了最後一個敵人,憋在胸口的最後一口氣好像也吐出去了,他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這麼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吧?
死在這種連陽光都吝于照射的地方是有點可惜,眼前所見的最後一點天空中只有褐色的牆壁、交錯的電線、灰蒙蒙的天空,除了他的血沒有更加鮮艷的顏色。但他也並沒有什麼遺憾,這一生,值得珍惜的人很多,但快樂的事其實很少,從有記憶開始就在接受殘酷的訓練和不停的殺戮,他奪取過很多人的性命,也拯救過很多人,但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仰不愧於天,俯不怍于人,沒什麼好後悔的。
……不,還是有一件——對于家人,他忽略得太多,本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