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
孙策扫视了一眼,眉头蹙得更紧。
“仲谋,你打算怎么用他们?”
孙权沉吟片刻。“劝降。沈弥与文布、邓凯相熟,臣思量着,让沈弥以身示范,在阵前劝降,或许可不战而胜。就算不成,也可以瓦解一部分守军的士气。”
“嗯,倒也有些道理。”孙策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呢?用他们上阵吗?”
“当然,总不能白养着他们。要想成为我大吴雄师的一员,必先证明他们的勇气。”
孙策环抱手臂,打量着那些无精打采的士卒,又看看孙权。“也好,阳关道,独木桥,总要自己走一遭才知道。你既然主意已定,就去做吧,凡事小心些就是了。”
“唯。”
“再过几天,季佐就要回去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给母后和姑母的?”
孙权想了想,有些为难的搓着手。“皇兄,臣弟最近忙着作战,还真没准备。”
孙策笑了。“你应该知道母后最需要什么。”
孙权尴尬地挠挠头。“那这样吧,臣弟给母后写封家书,向她保证,打完益州,不管结果如何,臣弟就回去娶妻生子。不瞒皇兄说,臣弟连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孙策忍俊不禁。“叫什么,孙登?”
孙权愕然。“皇……皇兄,你连这都猜得到?”
孙策也愣了一下,心中有种异样。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还真蒙对了,看来这历史的惯性真是不容忽视。他眼珠一转,笑出声来。
“这还用猜?你没发觉先登夺城之后,你连走路都有点飘?”
孙权瞬间臊得面红耳赤,连连拱手求饶。“臣弟谨遵皇兄教诲,戒骄戒躁。”
孙策拍拍孙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还差不多。千万不要飘,一飘就会摔跟头。不仅你难看,连带得我都面上无光。”
“臣弟明白。皇兄提携臣弟,看着眼红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恨不得臣弟受挫。不过请皇兄保证,臣弟一定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就好。”
孙策和孙权寒喧了几句,再次将沈弥招到面前。“仲远,听潘华说,当年巫县之战,你也参战了?”
沈弥连连点头。“诚如陛下所言,臣也参战了,只是没有亲临战线,否则肯定和兴霸一样,早就追随大王了。”
“兴霸可曾与你说过他与周公瑾见面的情景?”
“说过。兴霸当时战败,进退彷徨,承蒙周都督不弃,起舞相属,这才重新振作。”
“朕没有周公瑾的才气,不能起舞相属,为你鼓劲。不过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尽心尽力的协助长沙王作战,朕必不负你,如待兴霸一般。”孙策看了一眼沈弥的部下。“包括他们。”
沈弥微怔,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孙策一眼,正好迎上孙策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顺势单膝跪倒,双手抱拳过顶。
“谨遵陛下圣谕,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孙策弯腰,伸手轻拍沈弥肩膀。
“努力!”
沈弥的部下站得远一些,虽然听不清孙策和沈弥说了些什么,可是见沈弥向孙策跪拜,孙策安抚沈弥,神情动作都比之前亲近,知道不是坏事,互相看看,原本低沉的士气不知不觉一振,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视察完毕,孙权、沈弥将孙策送到营门口,看着孙策远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努力!”孙权说道。
“喏!”沈弥拱手施礼。
——
回到中军大帐,孙策脱了大氅,扔给甄像。甄像接过,挂在一旁的兰錡上。
孙策刚坐下,郭嘉就从外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书。
“陛下,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孙策瞅瞅郭嘉,笑道:“你都看不出,朕岂能看得出。”
“这倒未必,用眼毕竟不如用心。陛下的直觉一向出色,臣也是自愧不如的。”郭嘉说着,将手中的文书推到孙策面前。“鲜卑人又生事了。”
孙策接过,一一浏览。文书是安西大都督府转来的,但源头并非一个,既有最远的玉门,也有近一些的武威、金城,内容大同小异,之前被刘协西征打散的鲜卑人又聚扰起来了,还冒出几个没听过名字的首领,大有风云聚会的气势。
孙策看完,轻轻放在案上,伸手挠了挠眉梢,有点头疼。虽说鲜卑人卷土重来并不意外,时机却着实不好。为了攻益州,他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哪有精力去处理鲜卑人的事。
“陛下,命鲁肃部西进吧,汉中战场有左都护也够了。”
孙策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鲁肃西进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哪来的钱粮给他?”
“提供步卒所需的钱粮就可以。骑兵对战,过于依赖辎重是不行的,还是当以战养战。我军骑兵装备有优势,凉州战马也充足,不管是奔袭还是阵而后战,只要将领选用得当,胜率不会低。斩草除根不太现实,稳住河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策反复权衡了一番,觉得郭嘉说得有理。凉州是战马的主要产地,吴国的骑兵和军民通讯都严重依凉州来的马匹,一旦凉州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