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一趟又一趟的运回物资,去苏联的车队也踏上了归途。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不是陕州那头突然闹起了蝗灾,赵诚几乎都不想离开东川。
这次灾情把豫西刚刚恢复的民心士气再次推向了谷底,即使陕州在之前的大灾中几乎没人饿死,但是各种流言依旧传的沸沸扬扬,好心的、恶意的,曹二宝不得不四处灭火,结果生生给累躺下了。
部队、后勤单位,再加上随军学校和一些企业,陕州保安总队早就变成一个庞然大物。没有一个能说话算话的人抓总坐镇,人心惶惶的局面就安定不下来。
赵诚琢磨了一下,只得自己奔了陕州。和他一起动身的,还有东川基地才结束美式培训的六百名士官和营连级军官。保安总队扩充的太快,基层指挥官的只有规定数额的七成,后勤单位都没有设立副职,如此这般,才将将保证了一线作战部队的用人需要。
其实,陕州周边还是有“挖墙脚”的条件的,洛阳有中央军校第一分校,胡宗南那边是中央军校第七分校,两头加起来,每年有上千的毕业生。可是保安总队的情况太过特殊,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比盘县和东川都要多,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一边自己培养,一边让云南这头为保安总队输血。
打今年春天起,东川基地已经拨了一千五百人过去,张伟和李有财也从手下抽了一千八百老兵送往东川,好歹没让曹二宝把司令部警卫营的人都赶到连队去带兵。
家里接连几年都在向陕州那边输送力量,除去为了要帮助保安总队“强筋健骨”,新24师北调陕州一事被上头一拖再拖也是重要原因。
自抗战爆发以来,凡非中央系部队被调往前线,多半会被拆分使用,东北军、川军、滇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最高当局的算盘打的很精,既要抗日,也要最大限度的削弱地方部队实力。也正因为如此,新24师系统部队合兵一处的计划才会屡屡受挫。
那位曾经信誓旦旦答应要帮忙的大人物,拿足了美钞金条以后,当即有意无意的把之前的承诺扔进了垃圾桶里。
前前后后花出的钱将近30万美元呢,曼说买一纸调令,哪怕在陕州重新拉队伍都足够了。重庆达官显贵的圈子就那么大,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消息不胫而走。对于这种光拿钱不办事的“恶劣行径”,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了愤慨。特别是一些靠着牵线搭桥过活的太太小姐们,从她们嘴里冒出来的损话,都能气的人吐血。
许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又或者众怒难犯,那老小子终于做出了让步,吩咐手下人为张伟的部队弄到了一个新编师的番号,也算是给了新24师上下一个交代。
可惜张伟他们对此并不领情,甚至有人直接骂了大街。原因很简单,那番号太特么恶心人了,新编第四师!!
年初山东吴华文部投敌后,上头就顺势撤销了吴部新四师的番号。现在居然有人拿这么个倒霉名头出来送礼,不招人骂才是怪事。
赵诚倒是没在嘴皮子上快活,他走了军政部长兼参谋总长何应钦的路子,在文件下来之前把部队番号改成了暂编第66师。按说暂编师没有新编师听起来体面,一般是军委会打发那些被收编部队时给的甜枣,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给裁撤了。有时也会用于对各战区保安团和游击队的整合,这种情况下,只要能找到关系、通过点检,部队官兵照样能吃皇粮、穿虎皮。
六六大顺么,弟兄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张伟这货更是骚包的不行,当天就在驻地外头挂出了新招牌,云南边防总队二旅那帮多招募的黑户兵也摆脱了挑夫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在胸前挂上了表明身份的新“符号”。
部队闹腾的跟在过大年似的。可惜除去几位大佬,暂66师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上头对于军饷问题只字未提。原先边防二旅是赵诚在掏钱养活,现在,老赵家照样一个大子也没少拿,连军装钱都叫重庆那些大人物们分润了。
窝心事忒多,只要钱能解决的了,赵诚都懒得生气。这回本陕州,他照样做好了被敲竹杠的准备。一千八百兵,外加需要从东川北运的装备和物资,至少要三百辆卡车,沿途少了打点,连贵州的地界都出不去。
当然,单论贵州地方武装的实力,是万万不敢阻拦军事运输的。放在黔系实力鼎峰时期,所属部队也不过才七个师而已。自当家人王家烈被最高当局保送陆军大学“进修”,二把手侯之担造撤职并软禁于重庆,黔系部队实质上便已经沦为国军部队里的小角色,论份量甚至不如老西北军系统的队伍。饶是曾为贵州讲武堂教务长的何应钦多方照扶,依旧颓势不改。
这回车队路过贵州,过路费便是几卡车弹药,既有按规矩办事的意思,也有还何应钦人情的考虑在里头。
王家烈他们被切断与黔军的联系以后,不少军官便脱离队伍回了老家,其中不乏何应钦在讲武堂任职时的学生。抗战军兴,看黔军纷纷离省参战,不少前黔军官兵自是不甘心老于乡里,有的回了老部队,有些也走了老何的路子,弄了几个保安团的番号。和其他地方部队的遭遇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