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成立的部队抽调兵员补充其他单位,这明摆着是在搞兼并。但又偏偏拖不得,谁都知道得罪薛老虎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光是一个抗命就能要了大家的脑袋。
如果像前两年是被人家挖墙角还好,弟兄们过去好歹会升官。可这补充战损的就不一样了,不管新兵老兵,一到人家部队都是当炮灰的命。这种事不管是选老弟兄、还是挑新买的壮丁去都不厚道。赵诚想了又想,看来还是得从那帮子前土匪身上打主意,让筑路大队赶紧挑选五百名表现不好的家伙送到东川,先组织一个礼拜的军训,然后换一身新军装再给薛司令送去。
军队就是这样,可以躺在地上装可怜、可以逮着部下猛喷,但是决不能跟上峰硬杠。既然弟兄们看重招安这种事,当老大的也只能捏着鼻子陪着,不就当一回肥羊么,没什么好郁闷的。处理完小插曲,会议继续开。
农场、兵工厂、水电站、服装厂、煤矿、水泥厂和孤儿院。等大家汇报完已经是中午,赵司令总算对自己的家底有个大概的了解。进项不多,于璐那头不算,国内的只剩下刘富贵那里的产业和犹太人开的小银行,而需要花钱的地方却哪哪都是,为了维持队伍的开销,每天都得从自家腰包里掏六千美元出去,加上给几家关系户的协饷,一年大约得七百万大洋左右。
还行,按照自己的家底,折腾到抗战胜利肯定没有问题。虽说有些肉疼,可老赵还挺满足的。
家当太多,摆在库房里生锈也是浪费。尤其是法国造的100毫米口径重型高射炮,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高空轰炸机的,放在东川基本上还没有40毫米和75毫米高炮实用。这种事知会刘富贵一声就行,他知道该和什么人联系,顺便还能多捞些好处。
至于库房里的那四千多条1886式勒贝尔步枪,它们中绝大多数只在校枪时打过几发,但是赵诚也没打算留着。那东西的弹仓里只能压三发子弹,打起仗来能急死个人,老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鸡肋。
可赵司令不喜欢并不代表其他司令也不喜欢。玩长矛大刀的队伍比比皆是,能像川军那样人手一把单打一的队伍都成了主力。谁家队伍能有上千支三响炮滇军对1886式的称呼,来招安的说客肯定一波接着一波。
赵诚不是那么没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以前卖枪是为了筹措抗日军饷,现在再干这种事不是给抗战大业添乱么!所以说,咱这次光送不卖。
匆匆搞定家里的公文,赵司令就带着媳妇们出去公干。中午日头毒,三点出发刚刚好,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晚上八点钟赶到了昆明。媳妇们看见夜市两眼放光,家里还缺些小物件,她们准备一趟买齐。赵诚则带着周易奔威远街的龙主席公馆,上次来过,这回算是轻车熟路。
“新编24师师长赵诚、参谋长周易,求见龙主席!”张伟忙着在家抱娃,所以这种跑腿递拜贴的事就轮到了周易。
参谋长有些郁闷:“等这头事情办完,赶紧回去选个副官,马弁和传令兵也得配上。人家师长出行至少有一个警卫排跟着,你可到好,让参谋长把这些活全给兼了。”
赵诚腆着脸说到:“不是人手紧么,参谋长是高人,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靠,少来!”周易气的鼻孔冒烟,一说正经事这小子就嘻皮笑脸的,全没有一点当司令的觉悟,跟南京突围时候一个怂样。
两人正聊着,龙主席的副官一路跑到了大门口:“二位久等了,主席有请!”
主席官邸今天格外热闹,各种打扮的文化人几乎挤满了花厅。副官解释到,龙主席把公馆划出一半给西南联大办公,今天这些教授校长是来议事的。
赵诚大概听了一下,还特么是为了钱的事情。联大刚迁到昆明时,
因为师生们基本上都有点家底,日子过的也还凑合。可现在法币贬值速度越来越快,物价又在蹭蹭蹭的往上涨,学校的一日三餐只剩下每天两顿,四菜一汤加米饭也变成黑米加白水煮青菜。学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休学的也越来越多,教授们这是向龙主席化缘来了。
“不对啊!”周易有些疑惑不解:“我看后勤报上来的文件说,咱们每三天向联大和师大提供一卡车蔬菜,怎么他们还在交换吃不饱?”
赵诚倒是见多识广:“三天一车菜是没错,原先倒也够吃的,不是学校现在也收留起孤儿难童了么,加上教育经费紧张,不喊喊穷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龙主席没在花厅,这会在书房里猫着,他对这帮文人是既尊重又无可奈何。云南自古就不富裕,要不然滇军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鸦片生意,抗战后更是操蛋,老蒋为了统一军政大权,虽然没有直接派兵入滇,可特么把法币和中国银行塞了过来。滇军的钱袋子富滇银行被整的狼狈不堪,新滇币和法币的汇价一度被打到了10比1,差点没把老本折进去。
以前街面上以滇币、半开为主,东方汇理银行发行的越南币几乎被赶出了市场。抗战爆发后,虽然滇币发行余额由战前的5405万一下子猛增到现在的18883万,但政府手里依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