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艘大船,那可好得很!”
长孙无忌很是兴奋,大声道:“如此一来,第一批百姓的口粮无忧矣,咱们减去压力之后可以一边屯田一边再从内地运粮,即使五百万百姓的吃饭也不成问题。”
韩跃一声苦笑,摇头道:“舅舅,您想的太简单了。两百船粮食已经是最大底限,以后不可能再从内地运粮食,内地的百姓也很苦,如果多次征粮肯定会伤筋动骨。”
长孙无忌张了张口,最后却颓然叹息一声无奈闭上。
他做过大唐的户部尚书,对于此事一点也不陌生,韩跃说的确实没错,内地不可能一直支援粮食。
三人都有些范畴,躲在炮台区闷闷不语。
如此又是过了好半天之后,铁甲舰甲板上已经变得冷清,显然所有搭载此舰的人员已经下船,岸边到处都是女眷和孩子们玩水的欢呼声。
韩跃忽然咬了咬牙,沉声道:“要不我再求一求家师,让他从天上赐下一批粮食……”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李勣和长孙无忌吓得脸都青了,两位国公连嘴皮子都在打哆嗦。
其中长孙无忌甚至一把抱住韩跃,大声吼叫道:“胆敢再说此话,老夫一头撞死此间,你那神仙师傅虽然疼你,但是天上的天条实在太严,上次借粮就用神雷劈了你,足足五年都没能活过来。借粮不行,万万不行。”
李勣跟韩跃的关系稍微远了一层,但也站在一旁小声轻劝道:“殿下最好想想您肩膀的担子有多重,如果您出了事情举国百姓该如何?”
说到这里似乎担心韩跃会直接借粮,脚下微微晃动也凑了过来,虽然没有学长孙无忌那般用手抱住韩跃,但是目光闪闪分明带着万分的警惕。
他再次劝道:“殿下您曾经说过,路是人走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向天借粮这事再也休题,否则我李勣立马向太上皇死命进谏,就算拼着触犯律令被陛下斩杀,老夫也要让陛下直接结束开发岭南的国策……”
李勣是武勋国公,没有进谏劝言的资格,昔年曾有不是言官进谏被杀的典故,所以李勣这是铁了心也要劝住韩跃。
韩跃微微一叹,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古怪店铺兑换东西扣除气运,一旦气运扣成负数之后,迎来的立马就是天雷打击。
自从五年前出事之后,韩跃只用店铺兑换过几次铁甲舰的燃料,此后再也没有动过。
吃饭问题,真是个大问题。
韩跃目光再次向远方眺望,看着远处那郁郁葱葱的原始茂林,喃喃自语道:“就算四十万大军一齐动手,推平山林开发田地,等到开出土地爬也要数个月之久,然后播种,撒粮,种植,收获,如此上下加起来,时间最少要半年。”
这还是因为岭南作物生长迅速,收获时节大大减少的缘故,如果放到东北那种一年一季的地方,第一次开田想要收获得用两年,
别说两年,一年时间都拖不起。
朝堂征发的迁移大军已经上路,第一批百万人口很快就要到达,两百船粮食听起来很多,但是绝对撑不住百姓们半年的吃喝。
一旦饿死了人,事情可就变味了。
“肉,用肉,父亲,用草原的肉……”
就在这时,炮台区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很是清脆,一听就是发自儿童之口。
韩跃眼光一闪,李勣和长孙无忌也呆了一呆,三人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小男孩孤孤零零站在那里。
是李天鹰,游游的儿子,大草原最年轻的金刀可汗,被李世民评价为李家小老虎的那个男娃。
小家伙静静站在那里,奇怪的是眼角红润似乎刚哭过,他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可汗金刀,不时用手掌轻轻摩挲几下。
韩跃心中一动,上前将儿子揽在怀里,温声问道:“天鹰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跟着你皇爷爷下船去?”
李天鹰闷闷不说话,只是把小脑袋慢慢趴在韩跃怀里。
旁边李勣目光微闪,轻声叹息道:“这孩子怕是想他母亲了,小殿下已经两年没见过游游王妃了吧。”
韩跃心中一颤,不知为何陡然生出一股难受。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儿子,才发现小家伙趴在他怀里满脸都是泪水。
孩子泪流满面?
原因不用问也清楚!
果然是思念母亲,真的被李勣说中了。
韩跃心中自责无比,忍不住用手轻抚儿子头顶。
他揽着小家伙极目远眺北方,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真是对不起你的母亲,为了北方的安定和治理,让她独自待在草原孤身一人……”..
李天鹰忽然扬起小脑袋,小声又开始说刚才说过的话,道:“肉,父亲,草原有肉!”
小家伙越说越骄傲,声音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大声又道:“中原百姓穷苦,无法调拨粮食,但是这些年母亲在草原大力发展畜牧,从草原调拨肉食可以满足岭南吃喝。”
“是吗?”韩跃声音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