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占地上千亩,正中有佛像大殿一幢,巍峨宛如皇宫,两侧偏殿各两座,同样金碧且辉煌。殿前是一处诺大广场,此时聚集这几千僧侣在诵经。
经声荡荡,直透脑海,又有一队僧人奋力撞动一口大钟,向整个长安传出厚重悠扬的钟声。
这样一种气息,确实给人佛门圣地之感。
可惜韩跃只是哈哈一笑,站在门口再次长啸出声,淡淡道:“东渡佛,开门吧,你这一套对我不管用,弄这一套我比你更擅长。”
说到这声音陡然一冷,淡淡的语气瞬间变的森然,厉喝道:“如果给脸不要脸,那可就不是好说好谈了。两扇大门拦不住人,几千僧侣也拦不住人,一刻钟之后不来迎接,莫怪我直接扫平了大佛寺……”
配合着韩跃的声音,包围大佛寺的大军猛地抽出武器,所有战士齐齐一声怒喝,暴吼道:“杀!”
声音隆隆,直冲天际,大佛寺几千僧侣的诵经之声全被盖住,远处那些观望的百姓满脸喜色。
几个将领浑身血脉喷张,手持兵器轰隆隆上前,目光急切道:“殿下,直接杀吧。这群秃子明显不知好歹,犯不着给他们先礼后兵。”
韩跃看了众人一眼,微笑再次摇头,轻声道:“何以止杀,唯杀止杀。杀是一定要杀的,只不过杀的办法有很多种。”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如此说,话语里分明饱含着某种深意。
众人不解其意,满脸带着迷茫,几个大将悻悻然收回兵器,神色之间明显带着憋屈。
韩跃再此看了众人一眼,淡淡道:“宗教难除,非杀可断。杀很简单,大军冲进去行举刀砍杀就行。但是除很艰难,须得一点一点打压,让世人都看清他们的面貌。”
这话说的有些接近哲理辩证,在场将领明显还是不懂。
韩跃轻轻吐气,接着道:“东渡佛这人不能随便杀,因为直接杀了他没有任何意义。佛门已经遍布中原,随时可以出现第二个东渡佛,所以本王先要逼迫他主动打开寺门,然后再和他论一论佛法,都说佛法无边回头是岸,我问一问他的岸在哪里?”
众将领还是不懂,人人脸色都有些讪讪。
韩跃忽然哈哈一乐,笑骂道:“你们听这么多也没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盯好了,什么时候本王下令杀人,你们举刀子冲进去乱砍总行吧?”
将领们顿时大嘴一咧,嘿嘿道:“殿下早这么说不就好拉,俺们一下就能听懂。王爷放心,大家伙保证打起精神盯好,一旦听到您的命令,立马冲进去砍他娘的。”
韩跃脸皮抽了几抽,满脸无奈转回身躯。
此时夜色渐渐深沉,长安城慢慢要开始宵禁,八月中秋之节,一轮明月缓缓爬升,天地到处清冷一片,月光如水恰似温柔。
大佛寺之内还在诵经,几千僧侣全都跌坐在广场上。
从广场向后延伸数百步越过佛像大殿,后面有一处佛寺主持安歇的主持院。院中有巍峨建筑一座,房中同样跌坐着四五个老僧。
最中间一人正是东渡佛,乍一看面相真有几分佛法高深的味道。他身旁几个老僧同样如此,每个人猛一看全都是佛门高僧的味道。
然而再细细观察一番,就会发现几个老僧面色都很难看。虽然手中不断捻动佛珠,但是手指分明在轻轻颤抖。
“静心,你们的心乱了!”东渡佛忽然双目一怔,冷冷扫视身前的几位老僧。
其中一人正是大佛寺主持,闻言忍不住也睁开眼睛,有些急躁道:“东渡上佛,现下该如何是好?大佛寺被左右武卫围困,那个杀神一般的赵王也来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个哆嗦,满脸恐惧道:“这几年我大佛寺插手朝堂之事,扶持吴王李恪争权夺利。据说那个杀神最恨佛门,今夜之事该如何是好?”
他话音还未落下,猛听外面韩跃的声音再次传来,悠悠道:“东渡佛,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了……”
大佛寺主持顿时又打个哆嗦,然不住急急看向东渡佛,恐惧道:“怎么办?怎么办?那杀神只给我们一刻钟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东渡上佛,您快想想办法啊。”
“我他妈要是有办法,还会坐在这里硬挺啊?”东渡佛心里很是闪过一丝憋屈,但是这个憋屈又不能明说出来。
他手指轻轻一捻佛珠,面上装出一副深奥不可捉摸的神色,淡淡道:“吾已成佛,谁能动我?西府赵王手腕再狠,照样还是碌碌俗世人。他有大军在手,吾有万千佛众。佛在人心,他不敢杀我……”
这话说的很有高人逼格,瞬间让几个老僧心情稳定,唯有大佛寺主持不吃这一套,仍旧急急追问道:“东渡上佛,那您说今晚之事到底该如何处理?赵王就在门口,一刻中之后不开门真会杀进来啊。”
“我看你他娘就是在为难我东渡……”东渡佛心中闪过一股怒意,差点就爆出这个粗口来。
有人可能觉得佛门最大首领怎么涵养如此之差,实在是因为东渡佛早年只是个市井混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