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叔,田大叔?”
韩跃等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轻轻呼唤,然而面前的老人再也没有开口,只是满脸温柔望着远方。
韩跃心里陡然咯噔一声,生出一股无限惊恐的惧怕。
“田大叔,田大叔?”他再次试图呼唤,然而四周只有水浪之声。
这种情况顿时让韩跃手脚都变得冰凉。
也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海风呼啸袭来,竟然瞬间将眼前的老人吹倒下去。
“不要啊……”
韩跃陡然发出一声厉喊,仿佛撕心裂肺一般疼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仿佛是无意识张开的嘴巴。
他疯狂从地方爬起,上前一把抱住那个老人。
他颤抖着用手去碰触对方鼻尖,却发现老人早已没有任何气息。
一代枭雄,溘然长逝!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韩跃仰天咆哮,声音直冲云霄,天上的白云仿佛都被某种力量卷动,竟让呼啦啦四散而消失。
“你活过来,你继续说,你活过来啊,你继续跟我说啊!”
他双手抱着田大叔,只觉得心中越来越惊恐。这种惊恐完全是无意识发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这时远处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子走上礁石。
女子容貌很是清丽,黝黑明显是因为常年被海风吹,她走上礁石慢慢跪在韩跃面前,轻声道:“师尊,您终于活过来了。”
韩跃茫然看她一眼,好半天才吃力分辨道:“你是任静?你是我徒弟任静?”
这女子正是任静,整整在小岛上侍候了五年。
她恭敬跪在韩跃身前,目光却看向韩跃怀里的田大叔,忽然幽幽低语道:“师公果然走了,他说今日会走。这话师公说了无数次,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
韩跃心里一抽,下意识又看向怀中老人。
任静眼中明显有泪水溢出,然而这位姑娘却克制自己不肯哭出来。
她恭敬看一眼韩跃,然后再看一眼韩跃怀里的老人,轻声道:“在这五年时间里,师公每天只做两件事,一件是用内力救你,一件是给我讲故事。他知道等你活过来的时候他讲不完这个故事,所以每天不厌其烦讲给徒儿听。”
韩跃目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喃喃道:“这是想让你牢牢记住,然后转述给我听?”
“是的!”
任静恭敬答应,轻声道:“师公讲的这个故事,牵扯着师尊您的身世。”
“你不用说了!”
韩跃忽然摆了摆手,猛地抱着田大叔尸体吃力站起来。
任静有些迷惑,但是她很听韩跃的话,韩跃不让她说,这姑娘就选择不说。
她不说,韩跃自己却在说。
他分明竟是在讲田大叔没讲完的故事。
“那对青年夫妇生活在小镇上,日子本来无比的美满和幸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镇子迎来了强拆。房倒屋塌,妻儿砸死,青年一夜之间发疯,被人送进了疯人院,可惜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被砸死,而是被母亲用身体撑起了空间,完完整整被解救的军人挖了出来!”
“后来,这孩子被人送到孤儿院长大……”
韩跃这故事说的极短,完全是一种跳跃性的概括。
然而即使如此任静仍然十分吃惊,喃喃道:“师傅您早就知道这一切?”
“没有!”
韩跃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我刚刚才猜到的!”
任静呆了一呆,有些吃惊道:“师傅是猜的?您竟然猜到了所有一切?”
韩跃微微一叹,满脸黯然道:“如果你从小没有爹娘,每天都琢磨自己的身世,那么只要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你也很快能把它们连贯一起。”
他说到这里闭口不说,忽然又开始讲故事,继续道:“那个青年发疯以后,遭遇了一场谁也说不明白的诡异事,他和自己的主治医师穿越了千年时空,然后到达了隋唐这一个时代。那位主治医师名叫紫阳风,这位青年名叫韩大龙,他们一个是我师尊,一个是我父亲。”
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任静,似哭似笑道:“而我,就是当年从瓦砾之中挖出的小孩。母亲用身体给我撑起了空间,如今我又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任静一言不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时韩跃陡然大手一扬,竟然将田大叔的尸体直接扔了出去,礁石下面水浪翻卷,瞬间就将老人的尸体冲走无踪。
“师傅,您这是?”任静一惊,忍不住开口。
韩跃哈哈大笑,仰天嘶吼道:“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不能留下尸体在此。师尊当年用的火化,父亲您就用这水葬吧。万千鱼虾都来吃,祝您魂归一片海。”
任静很是茫然,明显不理解这种事情。
韩跃转头看了这个徒弟一眼,淡淡道:“人的孝顺存在心里,留不留尸体没分别。你师公是个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