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府邸门前聚集了不少看戏的闲汉,当然也有不少豪门势力的探子。这些人见了王凌云策马进门,立即一路飞跑各自归家。
其中有一人顺着朱雀大街疾驰而行,不多时到了朱雀大街一个小面摊钱,韩跃竟然仍在这里端着大碗吃饭,这人小心翼翼凑了过去,低声道:“进门了,骑着马进的。观其行径应该是心藏不悦,应该不至于和对方同流合污。”
韩跃轻轻把大碗一放,起身掏出十来枚大钱会账,忽然口中徐徐吐气,一脸淡然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事情没到最后一刻,任何可能都会发生。尔等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万万不可随意下各种定论……”
说完举步而行,身影飘然而去,汇报之人原地发怔,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听殿下的意思,似乎王凌云是在伪装啊?”他目光悠忽一闪,连忙拔脚再次飞奔,路线还是太原王氏大宅,这是要继续去探查情况。
韩跃顺着朱雀大街一路漫行,偶尔目光会眺望远处那座府邸,他心中其实也吃不准王凌云会如何选择,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王凌云肯进门就代表他已经动心了。
“但愿你不要乱来,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不杀你!”他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气,忽然身躯一个转折,这次竟是奔着出城方向。
豆豆等人就在蓝田县牛家镇,夫妻之间已经大半年时间没有见面,韩跃想家人,想媳妇,想豆豆,也想孩子。
至于长安城里的事暂且任它发展吧,这里毕竟是大唐的帝都,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帝坐镇,李世民雄才大略一声,相信他的目光也注视这太原王氏的宅门。
如果真有那种事情发生,第一个举起屠刀的肯定是皇帝。
韩跃想明此点,心情渐渐放松,他一路出了长安城门,然后展开脚力直奔蓝田县而去。
却说王凌云骑马进入王氏府邸,纵马在大宅之中傲然而行。原本在府门前惊怒变色的几个宿老忽然竟一改颜色,个个笑眯眯道:“凌云贤子好手段,一场演绎骗众人,错非我等看出你的暗示,说不定也以为凌云贤子心存恶意呢……”
王凌云哈哈一笑,陡然翻身下了战马,这一刻他身上哪里还有桀骜和张狂,浑身上下透着悠然洒脱之色,拱手施礼道:“门外眼线太多,凌云不得不伪装一番,诸位宿老得罪莫怪,本公子也是迫于无奈。”
众宿老连忙摇头,口中打着哈哈道:“哪里哪里,正该如此。”
忽然一人肃穆相邀,伸手做出引路姿势,郑重道:“可去厅堂一谈?哪里已然设宴!”
王凌云目光一闪,轻轻吐出一个字,悠悠道:“可!”
他忽然转身看了看两千刀客,淡淡道:“尔等在此等候,无论何事不得惊扰。此乃本统领家族,万万不会出现伤害。”
众刀客轰然应诺,几个将领却森然一笑,故作嚣张道:“如果大统领出事,吾等屠了这座大宅……”
王凌云笑骂一声,状似斥责道:“贯会胡闹,安能如此?这里是本统领家族,哪里会出现什么危险?尔等不可乱来,只在此处等候。”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脸上却带着赞许。周围几个宿老对视一眼,目光之中明显带着不悦。
忽然几个人同时打个哈哈,然后由一个宿老在前面领路,其余宿老拥簇王凌云奔向府邸的宴客厅堂。
留下的刀客卫队则是原地傲立,众战士甚至连战马也不曾下来,有王氏家丁想要搭话邀请刀客们就餐,结果迎面回答的却是刀光明晃晃一亮。
这是在告诉王氏之人,千万别过来滋扰。刀客卫队能号称和玄甲铁骑并驾齐驱,单看这一份军令严谨就窥见一斑。
夜色渐渐深沉,战马不时发出一声低嘶,两千刀客宛如雕塑一般静立原地,远远望去带有浓重肃杀。
王凌云在宿老带领下一路前行,忽然前方有灯火辉煌传来,但见一座宴客厅堂高朋满座,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他前来。
“凌云贤子,请进门中!”一个宿老做出相邀之色。
然而王凌云却陡然驻足,口中悠悠吐出一口气,淡淡道:“此宴不佳,或有摔杯为号乎?”
宿老们一怔,愕然道:“凌云何意?”
王凌云撇他们一眼,悠悠道:“你们老了听不懂人话吗?本公子的意思很明白,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吃喝,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让主事的老家伙都出来,有什么事情站在门口商量就行。”
一众宿老苦笑摇头,无奈道:“凌云对家族误会太深矣,吾等诚心邀你回归,怎能做那摔杯为号的举动,凌云你有刀客卫队在手,谁犯了混敢动手杀你?”
王凌云微微一笑,淡淡:“我手中有刀客军队,你们手中就没有么?太原王氏传承千载,底蕴岂是一般等闲?诸位莫要忘了,本公子曾经做过十年的顺位继承人……”
大厅里陡然传来一声大笑,有人高声赞扬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凌云贤子,居高位而不骄,握重兵而不狂,吾王氏有子如此,它年必然再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