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沉默半天,“感觉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买手机,再回酒店,打电话让公司派人来接,这么多钱,不好坐高铁。”
小区里,秦泽把舅舅扶起来,坐在草坪边。
合同被扔在一旁。
“有烟吗?”许光揉了揉胸口,疼的呲牙。
他帅气的脸倒是完好无损,但身体经受十分钟的摧残,疼的要死。
秦泽把烟递过去,连带打火机。
许光点上烟,然后拿起合同,点燃,看着火苗从它身上窜起,最后剩一堆灰烬。
“老舅,没有下次了。”秦泽低声道:“下次,就算你被逼上天台,我也不会帮你了。”
“别这样嘛,你妈就我一个弟弟,你外婆就我一个儿子,忍心看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光咧嘴。
秦泽额头青筋怒跳,沉声道:“不忍心,但就算不忍心,我也会这么选,长痛不如短痛,许青和许悦我会供他们读书,外婆我也会照顾。你可以安心的走,真的。”
许光敛去玩世不恭的神情,看他,“真话?”
秦泽点头,一字一句:“真话!”
“哈,你这小子,果然跟你爸一个德行,”舅舅撇嘴:“那辣萝卜,刚才一直没说话,看戏呢。”
没错,辣心萝卜是从舅舅这里学来的。
小时候舅舅总说:你爸那辣心萝卜。
“虽然舅舅这几年确实比较混蛋,可小时候对你不算差吧,用得着找人打我吗?”舅舅苦兮兮的表情。
被舅舅看出来了
果然是那个刘哥演技太差了么。
秦泽半点都不觉得尴尬,冷哼道:“毕竟是舅舅,晚辈打长辈,不好。只是想让你知道痛,别在错下去。”
舅舅呵呵一笑:“你老舅我东躲西藏辣么多年,挨打的次数不少,什么时候见我痛改前非过?”
卧槽,这不要脸的孙贼,还得意起来了。
秦泽好想打他一顿。
烟抽完了,舅舅腼着脸:“再来一根呗。”
“没有!”秦泽没好气道:“腼着脸,到处跑,亏钱亏的底儿掉。你再赌,你再浪,纵是神仙救不了。”
舅舅一愣,挑起大拇指:“还特么挺押韵,长见识了。”
秦泽:“”
爸,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逢他就扇耳光。
舅舅吐出一口烟,望着天空,叹道:“04年的时候,你刚读小学三年级,你外公把他的生意交到我手上,当时咱许家的家底不算厚,毕竟没蹭上改革开放年代的浪潮,但好歹积攒了两百多万的家产,不薄了。你外公跟我说,许光啊,咱们许家从乡下破镇子走出来,不容易,爸能积下这份家业,也不容易。现在交到你手上,你就要撑起来。不求百世荣华,富不过三代,能富三代也是好的。”
天空惨白,秦泽望着舅舅,舅舅望着天空,他的眼睛里,也映着惨白惨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