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莫肯擦掉额头上的汗,然后给绷带轻轻地打上结,那个几乎烧得半死的工匠冲她点了点头。他虚弱得连哀嚎都发不出,他的队友也几乎要放弃他了,不过茜莫肯却坚决的叫他不要放弃。那个人也没有放弃,他总是不放弃。
茜莫肯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冲那个工匠挤出了一抹安慰的微笑。她在喀狄娅与公爵在圆厅分离之后,便请求喀狄娅小姐让她到城墙上来照顾受伤的佣兵与卫兵,“我以前曾经是一名修女,我知道怎么照顾伤患。”茜莫肯对喀狄娅保住道。
而公爵的女儿看着她恳求的表情,最终下令让自己的一个女卫护送茜莫肯去。起初女卫稍微迟疑了一下,毕竟她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喀狄娅小姐的安全,但喀狄娅握着公爵交给她的剑的柄,神态严肃的看着她并命令道:“我说了!你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并将她护送到城墙上去!就像是护送我时一样!”
“请好好休息。”茜莫肯习惯性的对躺在地上的佣兵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诸神会保佑你的。”
说完之后茜莫肯便看向了另外一个伤患,也是一名佣兵,不过他伤得不重——相对其他伤员来说——背部与脚部烧伤,还好他的队友及时扯下了他的斗篷并将他从逐渐烧红的地面上拖了开来,不然他也得死在那里。
“嗨。”那个佣兵冲茜莫肯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他的眉毛出卖了他,痛苦的拧在了一起。
“请不要说话。”茜莫肯熟练地用匕首与医师交给她的镊子清理掉贴在他烧伤皮肤上的布料,佣兵穿着的棉甲便是这样,常常烧不干净,便贴在了皮肤上。而茜莫肯的动作让佣兵疼得呲牙咧嘴的,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茜莫肯听见了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处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这让得茜莫肯照顾的佣兵紧张地看了过去,然后不安的问道:“那、那边怎么了?”
茜莫肯没有回答。也许是被锯掉了腿或者手臂吧,茜莫肯想到,卫兵不像是佣兵那样坚强,有蛇神庇护,他们严重烧伤的手臂或者腿脚没有康复的可能,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于是医师只能残忍的锯掉被严重烧伤的部分。
老医师听见茜莫肯说要帮忙的时候便正在用烧红的铁给一样已经晕死过去的卫兵的腿部止血。他没有抬头看茜莫肯一样,只是淡淡地说道:“去箱子里自己拿工具吧。”
接着他等茜莫肯蹲下去取工具的时候,他手上的活也忙完了,他抬起头看向了茜莫肯,沉默了一秒之后,说道:“你去照顾佣兵吧。”
内堡里的医师自然是优先治疗内堡的卫兵的,所以受了伤的佣兵便丢在了一边让他们等死或者让他们的同伴帮忙治疗,佣兵不容易死这是总所周知的,所以医师不喜欢照看佣兵。不过茜莫肯知道那个医师不是打发自己的意思,他是不想让自己去救治那些可怜的卫兵。
他们的模样凄惨无比,而佣兵虽然有不少伤势相同,但却不用进行血腥的“治疗”。
茜莫肯用从医师那里拿来的药油替佣兵敷上,然后缠上了绷带。
“我是不是见过你?”那个佣兵在茜莫肯全神贯注地替他包扎的时候问道,不过茜莫肯没有回答他。
“你是不是在西北城区的那个拐角酒馆工作过?”那个佣兵的话让茜莫肯抬起了眼睛来,她碧绿色的眼睛对上了佣兵带着笑意的眼睛,“果然是你呀!你还帮我端过酒呢!”
“啊,抱歉……”茜莫肯不记得这个男人,她也记不得自己究竟给多少佣兵端过酒。
“哈,没关系!我这个人确实是这样啊,没什么特点。”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佣兵还是有些受伤的低下头去叹了口气。
“请、请不要气馁!”茜莫肯有些不安的连忙说道,“没、没有记住客人的脸确实是……”
“确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个佣兵笑着摆了摆手,却因为牵动了背上的烧伤而吸了好几口冷气,“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只是想叙叙旧。”
“你这家伙快闭嘴吧!”另一个趴在地上的佣兵忍不住冲他吼道,他的背部也被烧伤了,不过烧伤面积要比茜莫肯正在照顾的这位佣兵的大上许多,“我还等着酒保小姐给我治疗伤口呢!”
而正在接受茜莫肯治疗的佣兵马上昂起了头露出了不爽的神色:“哈?你这家伙这种时候还说这种低俗的双关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请、请不要吵架……”
“所以说你快闭上嘴老老实实接受治疗吧!别拖延时间了!后面大家都等着呢!”
“对啊对啊!”其他受伤的佣兵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你们这帮人啊……”佣兵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苦笑着看向了茜莫肯,“实在没办法,这里的大部分人可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平日里都习惯了自己上药或者让其他大男人帮忙包扎伤口了,所以请你多多谅解啊。”
“啊、不是、这个……”茜莫肯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去,“包、包扎好了,请、请注意休息。”
果然佣兵是一群奇怪的人啊,茜莫肯不禁想到,就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