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惨叫,尽管相隔里许,但是仍然不断的传入所有的耳中,置身于前排的姚武国双眼通红的看着前方,一身铁甲的他,手中握着长柄斩马刀,这会那双手恨不得把这刀柄给握断。
“我要杀过去,我要杀过去,……”
双眼通红的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杀过去,杀光那些清虏,救下那些百姓。
此时,整个忠义军本阵的十几个方阵上空,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气氛在聚集着,所有的兵卒,无论军士或是最普通的正兵,无不是双眼通红,满腔怒火的看着前,看着那些百姓,尽管他们希望能够冲过去救下百姓,但是从入营后,潜移默化中灌输的对军纪的服从,却使得他们只是站立于此。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突然不知是谁在那里唱起了这首歌,那歌声中带着哭腔,一个人唱了起来,更多的人根着喝唱着。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大声的唱着这首的时候,过去姚武国不知道这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懂了,他明白了。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或许他从军是为了”放籍为民”,但现在,他知道了,知道为什么而战,不仅仅是他的家人,同样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天下的汉人。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穿着一身重甲的朱明忠同样也跟着唱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那里唱着,或许,这从不是忠义军的军歌,但是,现在这首歌却道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境。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在这歌声中,那满腔的热血已经被激起的朱明忠,一把抓住张金生,然后怒吼道。
“诸军……随朱某杀敌!”
“大帅,这破阵杀敌,还是让属下……”
“金生,你领长枪队,按计划行事!”
用力按住张金生的肩膀,朱明忠用不容质疑的口吻大声命令道。
“大帅……”
“张金生,难道你敢不从我军令!”
“标下不敢!”
随即,朱明忠转身看着身后同样穿着盔甲的亲兵,大声喊道。
“诸位弟兄,随朱某破阵杀虏!”
“是!”
亲兵们无不是红着眼睛大声吼喊着,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挑动了,而朱明忠朝着本阵前方走去的时候,他可以看到,所有的兵士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走到最前方的朱明忠,置身于两个重甲营间。
“杀虏!”
咬着牙,猛然抽出刀来的朱明忠大声吼道!
“杀虏!”
“杀虏,杀虏!”
原本被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悲壮,所笼罩着的忠义军的阵地,响起一阵山崩海啸似的呐喊声。所有亲眼目睹了清虏暴行的弟兄们的心底,无不是迸发出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怒火。
“杀虏,杀虏!”
随着一阵阵怒吼声,八个铁甲方阵开始汇成数个巨大的方阵。这些穿着盔甲,手拿长柄斩马刀的兵士,这时只有一个念头。
杀,杀尽清虏!
“杀虏,杀虏!”
紧紧跟在重步兵两翼的是忠义军仅有的两个自生鸟铳营,四千余名弟兄高肩扛着的火铳,排着队护卫重步兵,而手持长枪的长枪兵,同样也义无反顾的高举着战旗,跟随着主帅向前迈进。
“杀虏!杀虏!”
四个长枪营中的兵士,身上都没有铠甲,他们手中的兵器,也仅仅只是一根简陋长枪,而他们在这个时候,同样也是肩膀挨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谁都不愿落后重甲兵半步。
他们已经被当作牛羊一样奴役、被屠戮了十余年。
过去,他们或许愿意为了生,而苟且于世,但是现在,清军的杀戮却告诉他,即便是他们甘愿为奴,也难以活下去!
过去,或许他们跪着,但是现在,他们再也不愿意跪下去了。
“杀虏!杀虏!”
“杀虏!杀虏!”
“杀虏!杀虏!”
在这片旷野上,近三万忠义军官兵排成整齐的方阵,他们向前迈动着脚步,创优们的嗓间迸发出一阵阵呐喊、怒吼,那怒吼声响彻整个天地。
似乎就连那天地也被撼动了。
那一阵阵杀虏声传来的时候,骑于马上的达素,却是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当他看到忠义军整成方阵开始朝着这边冲来的时候,他的脸上立刻涌起了一缕轻蔑的笑容,心中原本的一丝不安也在这一瞬间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立不可怒而兴兵,将不可愠而致战!
这些汉人当真是没有看过孙子兵法!
这朱明忠已经中了激将法,没等他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