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澄世!
说出这番话的,正是工部主事冯澄世,他之所以会附和着钱谦益,并不是因为对朱明忠有意见。而是因为,他知道大将军想要夺朱明忠的兵权!
身为下属,投其所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相比与钱谦益,冯澄世更是直接把大义扣到了朱明忠的身上。
你不是自诩忠心耿耿嘛?
现在非要看看你这忠心到底有多忠!
好,你们唱的这番双簧!
几乎是在钱谦益和冯澄世两人的声音刚刚落下,他们的话就让朱明忠的心脏猛然级跳起来,一股热血更是迅速涌向脑门。
这老东西当真是欺人太甚!
在心里痛骂着钱谦益,他把的双眼盯着冯澄世,无论如何,朱明忠都没有想到他会用所谓的大义来压自己!
“好!”
猛然迸发出一个字,朱明忠一字一顿地说道。
“只要是为了我大明,别说是抽我忠义军,即便是末将奉上这脑袋又有何妨。”
这会朱明忠当真是愤怒到极点,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心血到最后落得居然是这步田地,更未曾想到鸟尽弓藏,居然会藏的这么早、这么快。
“朱军门说笑了,本官此番也是爱护之意,若是军门不愿,你那忠义军不调便是了……”
钱谦益的脸上依然是一副祥和的笑容,大有一副只是建议的模样。但他在说话时却刻意加重了“你那忠义军”几字的语气,那语中之间,便是你朱明忠以军为私,尽管大家的都是私兵,但明面上,这军队还是大明的军队。
“朱军门,忠义军虽是你一手操练,可别忘了,你拿的是大明的俸禄,军中弟兄吃的是大明的军饷,这东征事关大明中兴大计,想来军门又岂会为弃国事于不顾?”
一个个高帽子被戴到了头上,这会置身于这所谓的“朝堂”之上,朱明忠只觉得的一阵气结,何人能引以为援?
“好、好……”
重重的点点头,朱明忠盯着钱谦益笑道。
“钱宗伯果然是……”
“成仁,以国事为重!”
眼见朱明忠恼急了,张煌言连忙出言想要劝阻他。被他这么一提醒,原本想要斥骂他钱谦益的朱明忠立即意识到,在这里自己是孤立无援的,可仍然出言嘲讽道。
“果然是忠心为国啊!既然钱宗伯都是如此,末将又岂会反对!”
说罢,朱明忠又看着这堂中诸人,第一次,他对这些人生出了浓浓失望之间,他们,或许于国有功,或许不曾降清,但,人总是有私心的!
心有所想,想通了一切的朱明忠突然大笑道。
“或是讨以浙闽,或是征以江西,诸位可曾想到过江北?”
将笑容收敛起来,朱明忠抬头直视着郑成功问道。
“大将军可知道,那清虏委派的命内大臣达素为安南将军,同固山额真索洪、护军统领赖达等统领的十万清虏,正沿大运河一路南下,而顺治小儿更意以亲征,正于南苑点集数万十八旗壮丁,意行以亲征,而诸位所见者,唯浙江、江西,江北不守,南京何以能守?”
不顾郑成功脸上的不快,朱明忠继续说道。
“若当年能守以江北,南京又何至陷于敌手?浙江可固后方,江西可得兵卒,可若无江北,清虏自然可长驱直入,守江必守淮,淮之不守,南京何以守得?若是如此,那今日之局,又与当年弘光朝又有何不同!”
朱明忠的反问,只让众人的脸色无不是为之一变,像钱谦益这样的人更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至于张煌言更是不住摇头轻叹,而郑军诸将皆眉头紧皱,最终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郑成功,只见其脸色显得极为难堪。
又一次!
盯着朱明忠,郑成功这会是当真动了怒,只是因为他拿今天的局势与十四年前的弘光朝相比,这等于直接说他目光短浅,何止是说他,根本就是在说所有人。
“混帐东西,居然敢于大将军面前妄言……”
觉察到大将军脸上的不快,施琅立即出言斥喝道。
“便是那达素领兵十万又有何妨?只要我等水师在,他还能过得了长江?”
自信也好,反驳也罢,对于擅长水战的郑军诸将来说,他们相信长江天堑可以阻挡一切敌人,这宽达数里的江面,足以让他们在江面上消灭一切来犯之敌,这种自信是数十年水战积累下来的。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他们看来,清军根本就不懂水战,即便是那些绿营兵,也都是以北方人为主,自古以为北方人就不擅水,如此,即便是他们南下又有何妨?
“水师?水师又焉能日夜守以长江?以长江之长,水师又岂能处处设防?若是达素以数处诱敌,到时候,施大将军又如何阻以达素主力过江?若不能阻其过江,其兵临城下之时,又将如何?”
“南京城高墙固,又岂能轻下?”
“轻下……哼哼,这南京是怎么克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