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少年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落寞
哭喊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进去时随手扔出的火苗已化为滔天大火,将还在挣扎时便成为枯骨的手腕从胳膊上伸手拍掉,男人转身、而后重新戴上兜帽快步离去
“那么按照说好的,我现在就算合理退休了”
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显得莫名的沙哑,如果可以他也尽量不想让最后一次变得不欢而散,但这应该取决于对方的态度,而不是他的
“你做得很好,突然想着退休干什么”
来自于东京市的政要捏着鼻子看向不远处的浓烟滚滚,而他则瞥视着从街道那角姗姗来迟的消防车和救护车
“不想再杀人了?”
“这和工作的范围没有关系”
他用淡然的声线给出反驳,他从来不排斥要去做什么工作,因为他很清楚那些肯定是他力所能及的事,要是坐在办公室里的话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我觉得东京已经给了你最好的待遇,当然,我们也可以尽可能将眼光放得更长远点,比如说再给你……”
“我只是想去上学了”
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让那位政要不由得向其投向了疑惑的神情,而作为最有力的回答他则掏出夹带在怀里用塑料袋密封好的几张白纸,上面盖着一个类似于向日葵般的印章,而后标题一行闪亮亮的“入学申请表”五个大字险些没有闪瞎掉政客的双眼
“……认真的?”
“是,无比的认真,我要去上学”
好,让我们来回顾一下这位火灾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从幼儿园到小学都是清一色的满分毕业,在刚进初中时就已经和大学毕业来当实习老师的少女团体谈笑风生,好吧,虽然他并不会笑,但很显然在两年前入伍干这活前他绝对是个无比逆天的学霸,其未来光辉到只要一出大学就能直接保送市政府的级别,但是———
“你知道你在替国家做事吗”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只不过现在站得近了一点”
也许是明白了接下来将会是一大锅心灵鸡汤往喉咙里灌,所以他掀开兜帽而后摘下面具,属于东方人朴素无奇的黑发墨瞳在此刻却让与其对话的男人莫名有些心慌
“知道就好,也就是说……”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声音转眼间已是冷如骨髓,知道,当然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的话现在退休手续已经办好了,当然,养老的地方就只能选择市外的一处坟地罢了
“知道……”
“知道就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明明面容显得有些稚嫩但那双眼睛却让人感觉到了一阵不寒而栗,一时间跻身在政界中摸爬滚打的男人竟什么话也来不及说出口
“但是……”
“没有但是,回去后告诉东京的每个人,他们晚上能够做个好梦了”
少年回头、而后轻松的隐入夜色之中,硝烟因消防车的紧急救护从而渐渐熄灭,男人只能苦恼的想着回去后要怎么样才能尽可能保全住自己的颜面,而不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的上司
———他被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孩子给威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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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顺着归时的路一步步离开了灯火珊阑的城市,回头一望时占据了整个日本岛中心的东京市如同巨兽般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它没有因加诸于个别人身上的因果而运转开来,早已陷入麻木的心为此而轻微跳动起来,假如今日加持于他人身上的暴行没有得到审判、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日后他也会成为因果报应中的一员
———算了,谁管他呢
离住所的路需要数个小时才能走完,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倘若他不想在刚开学第一天的铃声中迟到的话就必须加快步伐
在赶路的同时他不忘娴熟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而后按下开机键,自带的音符在耳边跳动了数下后便使屏幕变得一片雪亮,于提示栏闪动着的信件标示提醒着他有几封邮件在这尴尬的时间发给了他,祝福吗?亦或者是诅咒?
“……”
电邮的数量并不多,也许是认识的人中知道他号码的人本就稀少、而其中会使用手机的更是凤毛麟角的缘故吧,除去简单的几句吹嘘问暖外别无其他有用的建议,也罢,本身就没期待过什么
“咔……”
推开唯独只装修了它的大门,厚重的门板划过地板发出一阵稍有些刺耳的响声,夜色从门外涌入客厅里竟一时半会也无法塞满整个间隙,他摇摇头就像是摆脱噪音一般、而后方才将大门重新锁上
轻车熟路、或者只单单是按直线走至楼梯口,客厅里的东西很少,少到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失窃了一般不符合这间大屋的阶级层面,不过所幸除去替他搬运家具和装修房屋的工人外这里就没其他人光顾过了,也不用担心是否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