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繁是江城传媒大学音乐学院钢琴系这两年特别聘请的一名客座教授。
不过要说正业,简亦繁其实是一位知名的钢琴演奏家。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国外演出,只是有时候回国休息一两个月,便会抽一点时间来江传给学生们上几堂课。
这不,时间宝贵,即便是周末,江传还给他安排了两堂课。
简亦繁给学生们上的课程主要是指导性质,他会让学生弹奏,然后自己指出缺点和给予改进的建议,当然也会跟学生们交流一些在国外演出的趣事、心得、经验。
总的来说,他的课程还是很受学生们的欢迎,而简亦繁也比较喜欢和年轻钢琴专业的学生交流的感觉。
今天上完课后,简亦繁准备回家,没想到被忽如其来的大雨隔住,只能暂时住在学校提供的招待所里,学校也帮忙改签了飞机。但简亦繁不喜欢招待所那种密闭狭窄的空间,跟学生打听一下,便来到后门这个咖啡店,喝杯咖啡打发时间。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家不起眼的咖啡店,居然能看到了一台西奥多三角钢琴!
当然,倒不是说西奥多三角钢琴很稀罕,江传音乐学院的钢琴教室里就有两台比这个还要高一档次的大家伙,而音乐馆的艺术大厅里更是摆了一台演出级别的西奥多三角钢琴。
但问题是,这样一家小咖啡店,居然也摆了一台,而且还是一般只是用于专业场合的三角钢琴!
简亦繁看到的时候,心里都有一些凌乱了。所以他才忍不住仔细端详,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牌子,还观察一番周遭的环境。
喜欢钢琴的人,可舍不得明珠蒙尘。
还好,等他看了一圈咖啡店的布置后,简亦繁才勉强忍住了找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出来骂一顿的怪火。
音质不错的音响,加上四处陈列的唱片架子,看上去,这家店的老板还算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并非买一台钢琴回来附庸风雅。
这时候,丁湘冲好了咖啡,她抬头看了一眼,慌忙叫道:“先生,不好意思,请不要乱动店里的钢琴。”
杨轶没有这个规矩,只是有一次丁湘的舍友们跑过来围观丁湘,看看她的工作环境,家里最有钱的那个舍友说了一句这架钢琴好贵的话,让丁湘给惦记上了。
现在看到对方揭开了钢琴的琴盖,丁湘便慌了,害怕对方把杨轶的钢琴给弄坏。
简亦繁是真的手痒了,打开琴盖想要按一下,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试一下音,看看这台西奥多三角钢琴是不是只是一个壳——虽然他并没有怀疑。
现在被丁湘说了,五十多岁的简亦繁心里有些慌了,感觉自己做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一样,很窘迫,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钢琴。”
“看可以,但不要碰呀!”丁湘一边顾及着客人的感受,一边又担心地说道,“碰坏了怎么办?”
“不会,怎么会碰坏?”简亦繁被丁湘的话给逗乐了,倒也没有那么窘迫,自我介绍道,“我是后面这个江城传媒大学音乐学院钢琴系的老师,教钢琴的,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钢琴,怎么会碰一下就坏了?”
丁湘一听对方还是老师,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老师,我不知道,请您原谅。”
“哪有,你也是尽职尽责。”简亦繁笑了笑,“其实我也是看到了这么好的钢琴摆在这,一时技痒。但既然影响到了你的工作,就算了吧!”
“谢谢您的理解!”丁湘感激地说道。
“这个,既然您是钢琴专业的老师,用一下钢琴也没什么。”杨轶这会儿终于开了金口,他本来是想要保持低调的,但看着丁湘这个傻姑娘,还是无奈地出言解围。
“你是?”简亦繁诧异地看向坐在那依然人高马大的杨轶,一开始他还以为杨轶是咖啡店的客人,或者是来追求女生(丁湘)的男生。
“这是我的老板。”丁湘连忙介绍。
杨轶笑了笑,说道:“钢琴我买回来,本来也不只是一个摆设,平时我自己会玩,如果有客人想秀上一手,也欢迎他来试试,当然,要对自己的技艺有信心才可以,毕竟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客人听到一团噪音。”
这话是跟简亦繁说的,但杨轶实际上也是想说给丁湘听,这个姑娘好像误解了什么,难怪平时看着钢琴心里头顾虑重重,完全没有必要嘛!
“哈哈,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放心,我简亦繁好歹,也是去过维也纳演出的钢琴演奏者。”简亦繁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杨轶,心里暗道人不可貌相,这样身材魁梧的人,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
看店里的布置,还有西奥多的摆置和保养,简亦繁对杨轶的印象提升了不少。
“简亦繁。”杨轶轻轻地念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没什么印象,微笑着摆一下右手,“简老师,请!”
“那我就献丑了!”简亦繁没有客套,大大方方地在钢琴边坐下来。
虽然不算顶尖,但依然是很不错的钢琴,简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