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肉搏马上就在这条战壕当中展开了。在肉搏之前,进攻的宋军步兵先是在近距离上打了一轮排枪,而刘福通部下的手炮兵们则投出了一轮炸弹。排枪和炸弹都撂倒了不少双方的士兵。但是谁也顾不得看一眼死伤的同袍,只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向迎面而来的敌人。
刘福通带领的是手炮兵,属于步兵中的精锐骨干,全都是身长力大的老兵。拼刺刀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但是他们有一个弱点,都没有上过战场,所以远没有对手那么凶悍。两下交手,顿时就落了下风。
西宋军的凶猛真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有的人被爆炸的手炮和榴弹炸得浑身是血,还疯狂怪叫着扑了上来。有的在格斗中折断了枪刺,就空着手朝周军的手炮兵扑去,掐脖子扣眼珠,甚至用双手紧紧抓住刺刀不放,直到鲜血直流都不松手。
幸亏刘福通的上司在一开始就投入了最精锐的手炮兵队,如果让普通的步兵来迎击西宋战士的第一波猛攻,现在多半已经被击败了。
即便是最精锐的共和军手炮兵,被凶悍疯狂的西宋战士一番冲击,也有点坚持不住了。
好在共和军的援兵很快就顺着交通壕源源不断的上来了。
与此同时,共和军的榴弹炮、长炮和山炮猛烈开火,用榴霰弹和霰弹封锁了西宋军后续部队前进的线路。
随着共和军援兵越来越多的抵达,双方的厮杀渐渐变成了一边倒。陈友谅和陈友仁两兄弟是肩并着肩冲入战壕的。作为兄长的陈友谅参加过西蕃的平乱战争,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西宋这几十年来不仅在中亚和蒙古(察合台汗国)厮杀,其内部的变乱也此起彼伏。特别是西域、西蕃、南荒(指蒲甘缅甸北部和大理南部一带)等地的土司部落,总是不断给西宋朝廷找麻烦。
不过他们又怎是西宋天兵精锐的对手?无非就是成了陈友谅这样的西宋老兵刷经验的对象。而陈友仁则是头一回上战场的新兵蛋子,被周军的大炮轰的晕头转向的陈友仁现在完全蒙了,早就忘记了从小就苦练的拼刺和肉搏的本事。只是胡乱舞动上了刺刀的步枪乱扎,结果一个周国的手炮兵一刺刀捅穿了小腹。似乎没有扎穿什么要紧的内脏,这小子居然没什么感觉,还在嗷嗷叫着厮杀。
陈友谅则杀得满头满脸的都是血,好像个凶神恶煞一样。虽然杀性大起,但他还是没忘记照看自己的兄弟,一直护在他身边。要不然陈友仁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并不是每个西宋军的新兵都有老兵哥哥保护的,所以他们这些慌乱中跳进战壕的人,就成了共和军战士们刷经验的对象。现在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
而陈友谅这样的老兵虽然难对付,但是从第一线战壕退下来的周军的散兵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的麦田草丛中隐蔽着,不时用精准的狙击杀死西宋的老兵。
在子弹面前,老兵新兵可没有什么不一样!
在榴弹、榴霰弹和霰弹面前,最蛮勇的战士,也不过是一摊烂肉!
共和军的大炮在今天的交战中发挥出了工业化的威力!
雨点般打出的榴弹、榴霰弹和霰弹,严重削弱了宋军冲锋的动能。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西宋军战士倒在了冲锋的途中——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居然还能坚持冲击,已经说明西宋军的悍勇了。
而在剩下的三分之二中,又有不少头一回上阵的新兵因为炮击而陷入了慌乱。
所以西宋军冲锋的主要动力,其实就是陈友谅这样躲过了炮击的老兵。
不过由老兵的生命支撑起来的冲锋,终究还是随着伤亡的不断扩大而到了力竭的时候。
在一轮周军预备队的反扑后,陈友谅和弟弟陈友仁就失散了,他被几个同袍从战壕里面拖了出来,流着眼泪向己方阵地奔逃而去,在整个战争期间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弟弟。直到十一年后,当战争结束的时候,他才在自己的老家汉阳见到了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条大腿的陈友仁。后者是被共和军的战俘营释放的……
“命令第10师上去,继续攻击!第13师做好准备!”
从望远筒里面目睹了第7师攻击失败的场面,赵良将却没有一点动容,只是下达了由陆军第10师继续进攻的命令。
第10师之后,则是第13师顶上去,然后再是重整过的第7师继续进攻。三个西宋步兵师就这样发动了车轮战,在9月19日的白天,接连发起了十一波潮水一样的扑击。
而周军的阵地,却如磐石一般坚硬,任凭宋军一再拍打,就是岿然不动!
但是西宋军这种不顾伤亡的冲击,还是让防御的周军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他们毕竟只有三个师的兵力,而且还防御着相当绵长的战线。面对十三四万敌军的轮番攻击,兵力还是有点不足的。
武元镇和韩山童早就在指挥部里呆不住了,两个人就带着一群机宜和传令兵,跑到了正在遭受攻击的战线后方,找了个小山丘上去观察前线。
他们所在的位置,都在东宋军的6斤长炮的有效射程内了!不过两人完全顾不了危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