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赞还会攻城?”
周侗看着武好古,有点儿将信将疑。
攻城可不容易啊!哪怕是西贼的城池修得实在不咋地坚固,对于进攻的一方而言,也是得靠尸山血海才能填下来的。元丰四年那回,高遵裕、刘昌祚统帅的大军不就一连十八日都没能攻下灵州城吗?
“会啊!”武好古笑着,“攻城、筑城,都是某家拿手的,只是野战没有甚把握。”
周侗还在摇头,“攻城可没甚底捷径,宣赞千万不要轻敌。”
武好古道:“吾自有妙计……对了,周老教头,你可知道禁军之中有谁善用火药吗?”
“火药?”周侗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那物件并无大用,不过是惊吓骑兵外加纵火,在攻城阵战中就是个鸡肋,所以军中并没有专用火药之兵,自然也没谁善用了。”
火药早在唐朝就被用于军事,到了宋朝更加受到朝廷的重视。在军器监下属就有火药作和火器作这两个专门用来生产火药武器的作坊。
但是和朝廷层面重视火器的情况不同,北宋军中的将士们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有效运用火药武器。最多就是用火药箭、蒺藜炮(其实是个炸弹)、皮火炮(也是个炸弹)去惊吓敌军骑兵的马匹或是纵火,实际上的杀伤力并不大。因为蒺藜炮和皮火炮的外壳并不怎么坚固,不等到装在里面的火药充分爆燃,外壳就碎裂了,所以杀伤力也随之大幅降低。
同时,由于没有实现火药颗粒化,火药武器在运输过程中会出现硝粉、炭粉和硫磺的分离,再加上以及硝粉和硫磺粉的纯度不足等原因,从而进一步降低了爆燃的威力。
不过武好古却知道一种非常有效的火药使用方法穴地攻城!
后世的太平天国就用这种挖地道埋炸药的方法攻拔了满清军队驻守的许多大城市,其中甚至包括了武昌和南京!那可是明清时代的砖城,可比如今主流的夯土城坚固多了,照样都给太平天国的矿工兵用火药崩上了天。
“那么周老教头可认得火药作的高手?”打定主意的武好古又问起了火药制作方面的高手。
配制火药其实没多大难度,武好古自己就知道硝、炭、硫磺的比例。不过硝石和硫磺的提纯对武好古来说是个难题,而且火药也没有多大市场,又比较敏感,所以武好古并没有在界河商市建立火药工场。
“认识几个,”周侗说,“要不要老夫去替宣赞跑动则个?”
“那就有劳了,”武好古笑道,“周老教头最好能替本官寻几个年轻些的火药大匠,只要他们肯来,我就请旨调人。他们在火药作拿多少,到我这里就给三倍的钱。”
“行啊,”周侗道,“老夫明日就去寻他们。”
“好!”武好古点点头,“何状师,你能帮我走一趟徐州吗?”
何天然一愣,“宣赞要在下去徐州作甚?”
“去请人!”武好古道,“你和周铁锤一同去,他原是个矿霸,认得不少冶主、矿主和矿工。不过他在徐州犯过事儿,所以让你跟着去。”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必武好古多说,何天然这个金牌大状已经明白了,“还请宣赞给个效用的名义。”
效用不一定是冲锋陷阵的武士,随军的文士有时候也会挂上效用的名义。
“行!”武好古道,“先给你个两直效用士,等你从徐州回来再保你做个小使臣,随本官一起去西北充个文案,可愿意么?”
武好古身边先有个文案,就是武诚兰,虽然可靠,文笔也过得去,但是却应付不了方方面面的官人。而何天然是开封府的王牌状师,最会应付官员了。
而且他的思维缜密,熟悉律法,把他带在身边,武好古就不怕和西军那群兵头文臣打官司。
一听到可以做官,何天然哪里还会说不?马上站起身,冲着武好古就是一礼:“属下愿意追随宣赞!”
“好!”武好古赞许的点点头,又对潘孝庵说,“十一哥,咱们在牟驮岗的那个演武场还在吗?”
“在啊,”潘孝庵道,“咱们西城所的地盘,谁敢占了去?
牟驮岗的演武场是御前演武的地方,一年只用一次。
“那就劳烦十一哥派人去垒一堵土墙,”武好古道,“按照寻常州城外墙的尺寸垒砌,不必太长,有个几十步就行了。”
“这有何用?”
武好古说:“自然是演练攻城了!”
修一堵墙练攻城?
武好古的话听着都奇怪,城墙哪儿没有?用得着现修一堵?而且御前两直也不在开封府啊?怎么练?
“十一哥,叫你修你就找人去修吧!”潘巧莲看到潘孝庵不言语,便开口催了一句。
“行行,”被妹子一催,潘孝庵连连点头,“就叫人去修,十天保管完事儿。”
“墨娘子,”武好古接着又点了墨娘子的名,“也麻烦你则个,做几次假唱,把开封府城西墙外里里内的地价还有老国子监周围的房价都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