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张仲生就要开口教训。
见对方一脸坦然,他不禁心生疑窦,面上却是冷笑道:“可笑至极!为兄坐镇徐州,城防严备,将士枕戈待旦,若是有敌军来犯,岂会没有得到禀报?!想悄无声息夺取徐州城,除非......除非......”
说到这里,郭璞说不下去了。
张仲生却期待的看着他,一副你快继续往下说,马上就说到重点了的模样。
郭璞再也稳不住,大步流星就冲出了院子。
来到府门,刚刚跨过门槛,郭璞就感到手脚冰凉,禁不住愣在那里。
府门两边,站着两排身着青衣、腰胯直刀的修士,为首的四人广袖长袍,气息如渊,分明就是真人境!
这些人,郭璞一个都不认识。
至于原本守卫在此的修士,则是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仅如此,府门旁还立着两队士卒,足有五百人。个个鲜衣亮甲,脸上杀气腾腾,看样子好像随时准备冲进府中大开杀戒,
看他们的甲胄服饰,并非吴军样式!
郭璞颤抖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城墙上,原本的吴军旗帜已经尽数被撤掉,换上的是安王王旗和狼牙军的旗帜!
事实证明,节度使府邸已经被青衣衙门严密控制,门前虽然只有四名真人境,但不在门前和没露面的真人境,肯定更多,否则不至于能悄无声息将原本的修士抹去。
而整座城池的城防,现如今已经在狼牙军手中!
想都不用想,对方袭来之际,肯定是真人境修士控制了城门,甚至是守城将士,供狼牙军长驱直入。
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徐州城,郭璞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城池易主,在悄无声息中就完成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或许他在轩室中煮茶自饮的时候,外面那些修士和护卫,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丢掉了性命!
郭璞没跟张仲生说完的那句话,其实很简单,要想迅速夺取徐州,除非有数万精骑大军,配合数十名真人境突然袭击!
惟其如此,徐州才会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眼前的情景表明,一切确如郭璞所想。
只是亲眼看到铁一般的现实,郭璞却一时间怎么都接受不了。
对方的行动比他想的更加严密,严密到连让他得到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攻取一座城池,而是连郭璞的精神世界都攻取了。
张仲生在失魂落魄的郭璞身旁叹息道:“师兄,其实安王攻取徐州城,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不过是想告诉师兄,儒门跟他为敌,实在是自找没趣。师兄乃是我儒门第一俊才,安王爱惜师兄之才,这才让师弟前来,好生劝说,希望师兄能够认清现实,知道后面的路该如何选择。”
郭璞不愧是郭璞,面对这样的巨变,虽然震惊的时间难免长了些,但听完张仲生一番话,还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嗓音艰涩的沉声问道:“果真是安王?吴王果真是败亡了?”
张仲生点点头:“吴王救援砀山县,在磨山之畔遇到安王,战败南逃,在八公山被安王联合岐王斩杀。上官倾城趁机在砀山发起反攻,吴军士卒多半投降,其余的基本被追杀殆尽。在安王的授意下,狼牙军配合青衣衙门来了徐州。”
郭璞张了张嘴,半响无言。
临了,他苦笑一声:“安王......安王,竟然是真安王啊!”
说着,他抬头望天,泪流满面。
见郭璞痛哭失声,张仲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等待。
没片刻,郭璞抹了泪,神色恢复正常,转身看向张仲生,神色坚毅道:“如果可能,带我去拜见安王。”
张仲生笑着回应:“就等师兄这句话了。”
李晔没在徐州,他在砀山县,蹲在一间屋子里的矮塌上,饶有意味看着面前昏睡不醒的人,好半响才回头,问上官倾城:“赵念慈就是败在此人手里?他的二十多万大军,就是被此人吃掉的?”
一身戎装的上官倾城点点头:“就是他。”
李晔盯着孙儒啧啧赞叹:“儒门一群书生,想不到唯二的儒将,竟然有如此本事。轻描淡写间,就将兵家赵炳坤之下第一奇才败得体无完肤,妙啊,实在是妙!”
如果赵念慈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上官倾城实话实说道:“这回中原大战,是赵念慈第一次领军出征,经验不足;又存了要跟我一较高下的心思,立功心切,碰到孙儒这样的智将,吃亏在所难免,倒是不能全怪她。”
李晔又回头看向上官倾城,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要不是高骈那老小子来横插一脚,砀山县不消几日就会被你破去。这孙儒再是厉害,碰到我们上官将军,还不是只有蒙头挨打的份?”
听到这话,上官倾城情不自禁老脸一红,低下头。
李晔嘿嘿笑得更得意了:“上官将军脸上向来不露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