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乡民手中粮食主意的,并不止楚河一个。
大蜀苛捐杂税极多,在这些偏僻山野之地,所有的赋税,都简单的转化为粮食或者银子。
对大同县城来说,乡民的收入再低,田地出产减少,都不会影响他们招收的赋税数字,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乡民收了粮食,欢天喜地的运送到常定乡,大同县的官员自是坐不住了。
这些粮食,本来该是他们的。
大同县内的人口不少,单单生活在大同县城就有十万治民,城池边缘,同样有不少山民聚居。
这些县里的乡民,大部分是不从事农事,粮食得从粮商手中购买。
如今大同县内,更是聚集了十二三万人口,附近不少乡民都躲进城里,差不多占了大同县的一半人口,每天消耗的米粮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城里的粮商跑得七七八八,城民就算有钱也没有地方购买粮食。
因为怕流民涌入县城,大同县实行锁城策略,就算大同县令再不舍得浪费米粮,也不得不设置个多施粥点,勉强吊着乡民的命。
若是大同县不施粥的话,饿疯的城民,不等流民或者黄巾军杀来,就会破了县里的粮仓,把米粮都抢掠一空。
而且,万一真的有流民或者叛军攻城,大同县的官员还得依仗城民协助守城,饿死他们对大同县是百害而无一利。
大同县城内聚集的丁口比常定乡更多,不过,县里不像楚河给足够的米粮肉食潜渊卫等食用,施粥也是米少水多,综合算起来,消耗反而比常定乡少一些。
原来的大同县的官仓多少有点存粮,加上楚河的五万石米粮,还有从富户征调的米粮,这十二三万人,支撑了大半年的时间。
不管怎样说,现在大同县城,米粮已经见底了。
大同县令刘岩,目光有些失望的看着在座诸人。
县衙的议事厅,大同府衙三大主管,诸多从事基本都在,胡通这个第三号主簿的位置早被外来的陈华取代,县丞苏可这大同县第二人,同样是不敢离开县城逃难他处。
出席这次会议的,除了大同县官府重要官员之外,还有七八个大同县士绅大户代表。
刘岩召集他们前来开会,自然是为了粮食之事。
“各位同仁,本官召集各位前来,是希望诸位能想个办法,解决如今困境。”
刘岩年纪已经六十开外,仪容威严,不苟言笑,在县官之中,算是年纪比较大的层次,声音低沉,却是蕴含相当力度。
“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我们大同县城的米粮,已经耗尽,若是想不出法子,不出一月,十余万军民,便会无米下锅。”
县丞苏可也点了点头,目光朝着几个士绅大户看去:“刘大人说得不错,如今黄巾余孽作乱,把大同县彻底与帝国隔开,且逢南蛮叛变,恐怕一时三刻之间,朝廷难以给我们多少助力。”
“本官和刘大人,希望我们大同县能上下一心,齐心协力的渡过这次难关。”
见到几个大户目光都闪缩起来,他声音略微一沉:“常兄、赫连兄、吴兄,还有诸位大同县的士绅,我们县里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暂且借点米粮出来。”
“等今年赋税收上来,县里定然会如数奉还,刘大人和本官也会上书朝廷,表彰各位作出的贡献。”
几个士绅大户听苏可如此一说,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目光朝着常高看去。
常高,是天水郡常家的人,更有族人在朝廷任职,当是大同县士绅豪族之首。
常家大半的人早就离开了大同县,只有常高这个三老爷留下来。
常家在大同县基业极多,大部分都是难以马上变现的田产店铺,自是难以舍弃。
当时想着就算黄巾军作乱,也不大可能进入死胡同的大同县,常高才留了下来,哪里料到南蛮也跟着反蜀,一下子让大同县成为了飞地,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见到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常高苦笑一声,起身拱手说道:“刘大人、苏大人、陈大人,我们不是不想捐助诸位大人一臂之力。”
他声音顿了顿:“先前我们已经捐献了好几万石,加上封锁了县城,外面田地里的粮食也收不起来,实在是没有多少米粮了。”
“要不诸位大人解除封城禁令,我们派人出去看看田地的情况,等收了米粮上来,定然不会吝啬手中的粮食。”
常高开了头,其他士绅也是纷纷诉苦,不是说家里没有存粮,便是要豢养家丁奴仆等等,消耗极大,反正就是不愿拿出粮食。
刘岩脸色更是阴沉如水,目光忽然就变得阴冷下来,袖袍一拂,淡淡说道:“诸位既然不愿借粮,本官也不勉强诸位。”
“不过,本官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只能调遣大军出去收取赋税。若是城中百姓没有食物,作乱起来,也别怪本官派遣不出军将平定乱民了。”
苏可也是接着叹气说道:“收取赋税乃是大事,外面多有流民,黄巾余孽也经常出现,自是要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