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选择摆在郑芝豹面前,城上放下一只吊篮,只允许他一人上去。是上还是不上?
“五将军,快上去吧,上去了和讨逆将军好好说说,让他打开城门放弟兄们进去。”身边的家丁头目劝道。
“是啊五将军,别犹豫了,叛军马上要追杀来了,大家伙儿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其他人也道。
可是,看着城上官兵那漠然的脸上,郑芝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惶恐,仿佛上面有极大的危险在等着他。
“能不能请讨逆将军出来说话!”郑芝豹朗声冲着城上吼道。
这次没有等太久,一个人脸从垛口露了出来,却不是讨逆将军常延龄,而是那个叫左懋第的兵部侍郎。
“郑将军,讨逆将军受元辅召唤离开了江东门,这里暂时由本官负责,你先上城来,咱俩好好商议后面的事宜吧。”左懋第冲着郑芝豹喊道。
“左大人,有什么可商量的?先把城门打开让弟兄们进去吧。”郑芝豹不耐烦的叫道。
话音刚落,便见那左懋第突然离开了垛口,正在郑芝豹诧异之时,十多具弩弓突然出现在上面的垛口,然后便是十数点寒光闪现,向着郑芝豹飞速射来。
“五将军!”几个家丁大惊,慌忙去遮掩郑芝豹或把他从马上拉下来时,却哪里来得及。为了和左懋第对话,郑芝豹下意识的策马靠近了城门,又是在目标明显的马上,根本无处可以躲闪。
“五将军!”在家丁们惊恐的目光中,十数支弩箭悉数射在郑芝豹人和战马身上,战马“稀溜溜”叫着,掉头撒腿就跑,直直的向着溃兵人群撞去,没跑几步,郑芝豹的身躯噗通一声从战马上落下。
“五将军!”家丁们抢了过去把他抱起。
“狗娘养的左懋第,竟然敢阴老子!”郑芝豹挣扎着,还在厉声痛骂,身上厚厚的铠甲保护了他,虽然中了数箭,却入肉不深,倒是最后被战马这一摔差点没背过气去,其中一支弩箭硬生生的和地面碰撞后破开裙甲刺入大腿深部。
见他未死,家丁们大喜,匆忙拖着他往后就跑,十多面盾牌举了过来,把郑芝豹牢牢护在后面。
“攻城,给我攻城,打破城门杀了左懋第!”郑芝豹还在嚎叫。
“五将军别说了,叛军杀过来了......”
家丁们不再理会他,架着往南就逃。城头出现了更多的弓弩兵,箭矢如雨点般往城下射来。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城内发生了变化,入城没了指望。溃兵们喊着叫骂着往南逃去。
和郑芝豹一样,方国安和王之仁也同样遭到了闭门羹,外郭所有的城门都紧闭着,根本不理会溃兵们的哭喊哀求。而方国安和王之仁根本没时间进行叫门,因为“叛军”就紧追在他们身后。
李奕指挥着下船的步兵一路追杀,很快和战场中央的陈岩亲卫营会合。
“石头你辛苦了,带人下去修整吧。”李奕吩咐道。
“修整什么?现在正好追杀啊!”陈岩指着溃败的敌兵道。
“追杀的事情就由交给我吧,他们逃不了的,余枫的骑兵应该也快到了!”李奕笑道,亲卫营厮杀了已经一个时辰,一个个都累了气喘吁吁,他如何还能让他们再战!
仿佛在回应着李奕,一团烟尘突然出现在西方,一杆赤色的战旗先出现,然后是无数骑兵从烟尘中涌出,余枫的骑兵终于到了!
......
江中船队,火炮早已停止了射击,步兵也都陆续下船,在李奕的带领下加入了追杀的行列,看着战场上敌军溃不成军的模样,众人都露出轻松的神色。
“军纪涣散、士兵疏于训练,军官贪腐,军队装备极差,这大明的军制真的该改改了。”路振飞并未露出战胜的喜悦,而是若有所思道。
“陆大人勿虑,等到国公掌握大权,有的是时间改变这些。”顾君恩笑道。
“下船吧,准备入城!”陈越淡淡的道。
“国公别急,咱们应该等着元辅带人出城迎接才是。”路振飞忙道。和史可法达成协议以后,陈越带兵已经由清君侧变成了回师讨逆,再加上前不久立下的巨大功劳,按照礼制,首辅史可法理应亲自到城门外迎接,以彰显陈越的丰功伟绩。
“搞那么多虚的干啥,再说若是咱们不入城的话,史阁老未必能够控制住南京的局势。”陈越微微摇头道,韩赞周在城里还有着极大的能量,陈越很是担心坤兴公主父女的安全。
顾君恩突然一笑:“在下也以为国公您还是主动入城的好。”
主动入城和史可法迎接有着极大的不同,若是按照路振飞所说等着史可法亲自迎接,虽然面子挣到了,可也意味着史可法彻底控制了南京的局势,从此内阁便能和齐国公府抗衡。而若是陈越主动进入南京,在很多人看来是打进去的,内阁不得不妥协,双方的形势自然此涨彼落,便是朝中的官员们也能看出是谁强势!
路振飞稍一思考便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便闭口不言。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箭矢刀箭撒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