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高挂在天空,火热的光芒照耀着大地,照在一望无际高低起伏的麦田上,反射出万道金光。
徐老六乐呵呵的坐在田头,看着自家地里的麦子,再过十多天的时间麦子就要成熟。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前些天连下了数天的雨使得麦子得到了足够的水分,这几天又晴了起来,眼看着麦子一天一个样。
观今年的收成比去年要好许多,刨掉给主家的六成租子,二十亩地自家怎么得也能剩下十多担的麦子,秋季再收获一季水道,一家六口吃饱没有问题。
不过收了麦子必须得马上埋起来,听乡老说满鞑已经到了扬州城,平南侯正带着大军和满鞑交战。
听说满洲鞑子凶恶无比,杀人放火是寻常事,已经数次攻入了大明,肆掠了无数的北方百姓去关外为奴,希望平南侯他老人家能够顶住满洲鞑子,保护扬州百姓的安全。
不像乡绅上层很多人提起陈越就骂,在民间陈越的声誉很是不错,至少陈越到来扬州之后,百姓们吃盐便宜了很多。平南军数万人聚集在扬州,每日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各种物质都需要采买,这也使得好多百姓多了一些进项。把家里吃不了的蔬菜,河里捞的鱼虾,以及其他一些夹七夹八的东西用船运到扬州,都能换到一些铜钱。不像其他凶残的官兵,平南军的军纪很好,去平南军交易也不用怕被坑害。
其实早些的时候,官府的差役已经挨村进行了通知,告诉大家满鞑即将过来,让百姓们想法避一避,最好躲到运河东岸去,有平南军的水营在,不会让满鞑轻易越过运河。
可是眼看着庄稼就要熟了,若是这时侯离开,麦子肯定会烂在地里,而没有了这一季的收成,让大伙这一年吃什么?难道饿死不成?
和凶恶的满鞑相比,全家人饿肚子更加的可怕。所以,虽然明知道满鞑要来,没有百姓愿意逃离他们的家乡。
唉,希望平南侯他老人家能够杀败鞑子吧!徐老六暗暗叹道。
就在他看过庄稼准备回家时,一支军队突然从北面开了过来,徐老六愣了一下,仔细望去。就见这支部队走的歪歪扭扭,一个个盔歪甲斜,看衣服虽然是明军的打扮,可却根本不是扬州的平南军。往扬州城送过数次蔬菜的徐老六自然认得平南军的样子,军容比这支军队整齐至少一百倍!
既然不是平南军,这个时候又是从北方过来,多半不是什么好路数,不是投降了的明军就是逃跑的溃兵!
想到这里,徐老六拔腿就往村里跑,他要去通知村里的乡亲还有自己的家人。
“抓住他!”游击将军冯成指着逃跑的农民,对着手下士兵命令道。
“是,将军!”听到冯成的命令,一个家丁嬉笑着策马向前追赶了过去。片刻的功夫就追到了逃跑的徐老六身后。
徐老六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骑兵已经追到了屁股后面,只吓得他魂飞魄散,不要命的继续狂奔。
一道风声响起,“啪”的一下,徐老六就觉得背后一阵剧痛,身体被一鞭子抽倒在地上。
“军爷,饶命啊,军爷!”徐老六连胜哀求着。
“赶紧滚起来带路,老子就饶你一条狗命!”那家丁嬉笑着令徐老六站起来。
刀在人家手里,徐老六不敢不从,只能垂着脑袋在前面带路,只希望这伙子不知道是官军还是投降满鞑的军队能够放过自己。
很快到了村里,游击冯成下令,命人先把里长喊来,然后把全村百姓聚集在村中心广场上。
在凶恶的绿营兵的威胁下,村里的百姓不情不愿的来到村中。
“你是里长?”冯成用马鞭指着里长徐万顺问道。
“草民正是,不知将军是?”徐万顺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将军乃是大清国游击将军冯老爷,现在大清派遣豫亲王爷率领百万大军伐明,已经兵临扬州城下,只需要数日就能攻破扬州。现在尔等都是不再是明人,而是大清国的百姓了。”
冯成用马鞭冲着正被逼过来的百姓画了个圈,气焰嚣张的说道。
“是,冯将军。”徐万顺连连应诺,心里却暗暗叫骂汉奸,“不知道冯将军来到鄙村所为何事?”
“奉王爷的军令,特来你村征粮征丁,你村户口二百,每户出粮食五十斤壮丁一名,明日就得到达扬州城外。”
“啊!别啊,将军,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家家都断了顿了,哪里能找得出这么多的粮食?再说很快就要割麦子了,壮丁去了扬州,地里的麦子怎么办?”
徐万顺连胜诉苦哀求道。
“怎么办?你问我啊!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明天此时,我要看到一万斤粮食二百个壮丁,若是你不能办到,看到没有?我就让我手下的兄弟自己去办!”冯成指着凶神恶煞般的手下威胁道。
“这,这,这,小人尽力,尽力说服乡亲们吧。”徐万顺都要哭了出来,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若是不能满足这个汉奸的要求,等待村子的将会是一场洗劫,那时别说粮食了,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