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启奏陛下......那陈越依仗战功,骄横跋扈,与人稍有争执即打开杀戒,动用弓弩利器对无辜行人展开屠杀,可怜我京师百姓,竟然惨死在自己的官兵屠刀之下。陈越其人如此残暴害民,视人命如草芥,臣恳请陛下把陈越捉拿归案,明正典刑,以正国法,以告慰惨死的无辜百姓的亡灵!”
看着光时亨弹劾陈越的奏章,崇祯皱起眉头,光时亨和陈越不对付崇祯是知道的,在历次弹劾陈越的行动中光时亨都是冲锋陷阵的马前卒,所以对他奏章上描述的陈越残杀十余个的路人的说法崇祯将信将疑。
然而接下来数封奏章,却均是弹劾陈越,都是不一而同的弹劾陈越当街杀人,滥杀无辜。
当看到顺天府尹蔺琦弹劾陈越杀人潜逃的奏章后,崇祯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若未滥杀无辜,为何潜逃?竟然飞马闯出城门,肯定是自知罪孽深重,害怕受到国法的惩处!
好你个无知的小儿,鲁莽的匹夫,枉朕对你如此信任,即将提拔你为蓟镇巡抚,以二十余岁军户出身,得任封疆大吏,朕对你的恩典还不够重吗,你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崇祯越想心中越怒,下意识的就要下旨,命令锦衣卫去把陈越捉拿归案。
“陛下,也许应该派人去问问陈越事情的始末,再下旨不迟。必经陈越乃是刚立战功的大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拿下他,恐怕会寒了将士之心。”眼看着崇祯越来越怒,一旁侍候的秉笔太监王承恩忍不住劝道。侍候崇祯多年,王承恩自然知道性格急躁的毛病,很容易被人几句话挑拨起来。在王承恩看来,即使陈越真的杀了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毕竟人才难得,只要训斥几句即可,没必要大动干戈。
嗯!听了王承恩的话,崇祯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想起陈越的好处来,确实,若是因为这点事即对陈越捉拿审问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适。可是想想陈越夺门而出逃入军营的事情,崇祯又恼火万分,你个兔崽子,难道朝廷难道朕就这么可怕?若是朕真的下令抓你,你是否会带着军队继续逃跑?
肯定是自知死罪,所以才拼命潜逃,算了,国法固然重要,人才更是难得,还是留着他这条狗命为朕杀满洲鞑子吧!崇祯深深的叹了口气,神情是那样的无奈。
“去,把吴孟明喊来,让他派人去陈越营中询问事情真相。另外,把尚方宝剑给朕收回来,免得这小子以后再仗势妄为!”
王承恩微笑着答应了下来,服侍崇祯躺下休息之后,自己出了乾清宫。刚回到司礼监坐下安排了人去给吴孟明下令,东厂提督王之心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公公,你为何要替陈越那厮说话,难道他害得咱家还不够惨吗?”王之心叫道,他在西山的煤矿被陈越查抄,损失了大量的银子,一直憋着要好好报复过来,不过崇祯时期的东厂不比以前,在崇祯的严格控制下,在满朝文官们的监视下,根本没有多少作为,而陈越又是深受崇祯信任,哪怕王之心对陈越恨之入骨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眼看着陈越犯了事,被文官们弹劾,即将被崇祯下令捉拿,只要陈越进了诏狱,哪怕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和陈越交好,王之心也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买通几个狱卒在饭食里下毒,这样的小事轻而易举!
可是却因为王承恩的多事,使得盘算落了空,西山的煤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手中。
“你不要只看着自己眼前那点利益,陈越什么人?是能杀败满鞑的大将,有这样的人在,才能抵抗住满鞑,保住大明的江山,大明的江山在,咱们这些人才能安享富贵。”王承恩阴下脸来,冷冷的训斥道。
王承恩乃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印太监之下整个司礼监的第二号,而若论受崇祯信任的话,却是宫中所有太监第一人。所以哪怕王之心是东厂提督,地位也远在王承恩之下,受到训斥后只能恭声听着,然后含恨退出。
看着贪婪愚蠢的王之心,王承恩叹了口气。
......
内阁之中,另一场关于陈越的谈话也在进行。
内阁首辅陈演满面微笑的亲自沏茶,招待前来拜访的左都御史李邦华。
“孟暗兄,来,尝尝,新到的西湖龙井茶,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千辛万苦的从海路运到京师,得之十分不易啊。”陈演微笑着道。
“果然好茶,”李邦华轻轻的品了一口,放下了茶盏,“元辅,如今朝中官员气势汹汹,弹劾西山兵备道陈越,不知道元辅您怎么看这事?”
“哦,孟暗兄说的这事啊,我看过弹劾陈越的奏章,说的是他当街连杀十余人,然后纵马强闯城门潜逃之事。这事自然应该由有司调查,然后按照国法行事。明日早朝,我会向陛下请示,命名刑部大理寺会同锦衣卫一同审理此案!”陈演云淡风轻的说道。
“元辅大人,事情才刚刚发生,就有十几位御史大臣群起而上弹劾陈越,然后满城风声四起,谈论的都是陈越杀人之事。为何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是否这件事早有预谋,是否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李邦华盯着陈演的眼睛,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