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中,秦牧一大清早来到佛门在离城的寺院,敲开门递了拜帖,道:“我来见马爷。”
接待他的僧人连忙回去禀告。
秦牧之所以说来见马爷而不是马如来,是因为马如来是佛道的领路人,需坐镇大雷音寺,宣扬佛法,而马爷则是他的亲人。
一个是身份,另一个是亲情。
来见马如来,须得拿出人皇和天圣教主的身份,来见马爷,则是以马爷养大的孩子的身份。
过了片刻,接引僧前来,道:“马爷有请。”
秦牧露出笑容,跟随他走进寺院,这寺院是太皇天的神魔拨给大雷音寺的地方,大雷音寺的僧人们在这里建了庙宇,日常修行。
秦牧抬头看去,能够看到朦朦胧胧的二十诸天悬在寺庙的上空,还有许多僧人在二十诸天下方,不断诵经,诵经声在空中碰撞,化作一道道佛光,涌入二十诸天。
二十诸天是佛门诸天,漂浮在寺庙上空的二十诸天是真正的诸天的投影,并非是真实的。
秦牧收回目光,这是,他看到一个脱去了如来的法袍的质朴老者,含笑看着他。
马爷。
秦牧激动起来,自从马爷成为大雷音寺的马如来,他们相见的时间便少了许多,马如来脱掉如来的法袍,便是以亲人的身份来见他,他岂能不激动?
不过这里毕竟是大雷音寺的道场,到处都是僧人,他须得压制自己内心中澎湃的亲情,不能给马爷带来麻烦,带来心境上的困扰。
“马爷,你们不是很早便已经联络到二十诸天了吗?”
秦牧稳住心境,好奇道:“为何现在还要不断与二十诸天联络?难道佛界的诸佛,不曾传授更高层次的功和法?”
“已经传了。不过传的不多。”
马爷领着他来到那些正在诵经与佛界联络的僧人旁边,只见这寺庙内部颇为宽敞,近千位僧人跏趺而坐,有的坐在平地上,有的坐在空中,还有的坐在佛塔上,道:“佛界的意思是,要我们专心修佛,不必参与到世俗红尘的纷争之中。他们不太想理会世俗的事情,似乎有着许多禁忌。而我的意思,是请他们传授高深法门,佛有渡世之心,岂能眼见世俗人落入苦难而不救?”
秦牧四下看去,千百位僧人有男有女,有人有妖,都在口诵佛号,让二十诸天的诸佛不得安宁。
这种打法,倒像是骚扰的法门。念佛之名,佛会听闻,这些大雷音寺的僧人念的正是诸佛的名号。
“原本有几位佛陀传法下来,后来便无人再传,讳莫如深。我想请他们下界,他们也不愿下界相助。”
马爷摇头道:“我以为,他们并非是怕沾惹凡尘俗世,而是怕某些可怕的存在。他们虽然有着高深的境界,高深的功法,但是在心境上已经落了下乘。前几日,佛界的诸佛不胜其扰,于是有了提议,要比试佛子间的佛法。”
“比试佛法?”
秦牧顿时来了兴致,笑道:“怎么比?”
“就是挑选出佛的弟子,比较佛法造诣高低,这种比较,是隔空比较。我派出去的是战空。”
马爷抬手一指,道:“战空在那里,已经败了几位二十诸天的佛子了。”
秦牧抬头看去,只见魔猿战空坐在塔上,那座塔似乎与二十诸天同高,而在他的对面,则端坐着一位佛子,身骑宝象,宝象披挂璎珞,极为华丽。
宝象后方则是华丽的寺庙群落,高大的诸佛脑后光晕旋转,法相庄严。
两人辩法颇为激烈,二十诸天的那位佛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席话说了半个时辰没有停顿,声音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却让人忍不住细听。
这番雄辩可谓是长篇大论,让人无可辩驳。
那位佛子说完,终于停口不说,面带笑意,看向魔猿。
魔猿伸出毛茸茸的手掌,五根黑粗的指头,声音晦涩,一字一句道:“极。”
那位佛子不明白他想说什么,苦苦思索,过了片刻,魔猿又道:“空。”
那位佛子皱眉,顿时浮想联翩。魔猿又道:“有。”
那位佛子身躯微震,失声道:“空了为何还有?”
魔猿充耳不闻,道:“静。”
那位佛子大怒,喝道:“既然有,为何还能静?你的话不合佛法!”
魔猿道:“微。”
那位佛子怒不可遏,正要全盘辩驳,突然身躯大震,僵在宝象的背上,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他的身后,一尊大佛叹道:“极空有静微。太高太妙了,字如珠玑,每一个字都是一篇佛法大乘之论,五字连在一起,又是莫大高深。空相,你说了半个时辰,说了很多长篇大论,可惜还不及他这五字中的任何一字。你败了,下去。”
那位佛子空相从宝象上起身,向魔猿见礼,徐徐退下。
秦牧又惊又骇,向马爷道:“马爷,大个子真的有慧根?”
马爷肃然道:“大有慧根!甚至在我之上,比明心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