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送到光头佬嘴边,又用袖子帮他擦了擦汗。然后又反复喂了光头佬好几捧水,直到光头佬不再呢喃。
但看样子,光头佬依然没有恢复清醒,只是暂时没有那么渴罢了。师狄用手摸了摸光头佬的脑门,“我了个去,鬼不都是凉飕飕的吗?怎么这家伙这么烫手!”
然而即便他同情光头佬,也做不到解他于倒悬,只能心里默默地想,“唉,来地狱本来就是受罪的,你这么受苦,应该也是命该如此,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吧。”
想到这里,他又回头看了鼾声如雷的刀疤脸一眼,“欸,大背头,为什么你们都怕刀疤脸啊?”
“废话,你不怕?你别以为没让你叫爷爷是有多抬举你,你小子也就是会点儿小聪明罢了,你要真不怕他,干嘛偷了饼不敢承认?”
“嘿,我说你个王八蛋,没完没了了是吧?”师狄作势大人,大背头把头一缩,躲了过去。
“我是说虽然他有枪,但是他不可能枪不离身吧,他一个人,咱们4人1狗……1鸟,人多力量大,怎么就干不过他?!”
“枪倒是不可能不离身,并且只有一发子弹,打完了还得重新装填,可问题是就这么一发子弹,可是能让一条鬼命魂飞魄散的。谁敢做第一个?我就问你,假如咱们商量好了,你上去挡一发子弹,我们等他枪响之后一起上去制服他,那么问题来了,第一,你真的愿意冒着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风险,去替我们挡这一枪?你有没有这个觉悟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第二,就算你格局高,甘愿奉献,你挡了子弹,我们把他给制服了,然后呢?他是个揭竿造反的反贼,这种罪在上面下面的统治者眼里,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他经过地狱审判以后,是注定要受尽煎熬,然后灰飞烟灭的,他可以有恃无恐,但我们不行啊。
我们弄死他?我们得跟着灰飞烟灭。不弄死他,他反过头来不还得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吗?我们对付他的意义何在?”
“那找你这么说,他是光脚的,咱们是穿鞋的,咱们这么多人还就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你有没有办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办法。”
“妈了个巴子的,我算是知道当年为啥三五个小鬼子拿着枪,就能赶着全村的中国人去屠杀了。”师狄愤愤地骂道。
“为啥呀?”
“不敢牺牲的人,不配谈自由!”
“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BB!”大背头不屑地怼了他一句。
师狄则躺在地上,靠着墙壁,希望微凉的石壁能够给自己带来清醒,他坚信,对抗刀疤脸,不是不可能。只是时机未到,只是得让其他人,看到一些希望,认识到刀疤脸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但是,就凭这帮人”师狄看了一下周围,灵智未开的狗和鸟,小算盘啪啪响的大背头,有心无力的光头佬,奴颜婢膝的大辫子,还有麻木不仁的小饿死鬼,“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