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爬,他身体承受的压力就越大。长时间在紧张和疲惫的氛围下,他的身体早已经不堪忍受了,此时刚好爬到了黑色陨石一半的高度,脑袋就传来晕晕沉沉的感觉。幸好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坑洞的边缘,才防止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喘了口气,缓解了一下心里的压力,继续往上爬。
这颗黑色的陨石表面凹凸不平,这为他提供了相对舒适的攀爬空间。他顶着头晕,终于爬到了陨石的顶端。现在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可谓一览无遗。
远处是一片稀薄的云朵,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云朵快速地移动着,如同一群正在进行迁移的鸟群一般。在天际的尽头,开始出现了一片白晃晃的光亮,和凄冷的月光不一样,这片光亮里面透着一种金黄色,林森意识到这是初升的太阳所发出来的光芒。荒土的土地仍旧隐没在黑暗之中,上面布满了一个个向上凸起的山坡。在地面上,两片巨大的黑色坍塌区域活像两只从土地上长出来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这个世界,仿佛在诉说自己所带来的悲痛一般。
他往陨石内部看。里面是一片狼藉,到处是破裂开来的石块,陨石内部岩壁上布满了原本栖息在里面的巨蛇的粘液,看起来十足恶心。他必须顺着弯曲的岩壁下去,才能在能见度很低的内部看清楚是否还有寄生虫存活。这是一个技术活。如果稍微有不小心,就会从上面不停地翻滚下去,落得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他先蹲下来,反过身来,双手抓住此刻站着的地方的边缘,将身体放下去。之后,他又扭过头,努力地让自己看清楚双脚可以踩在哪个地方,才用力将脚垫在上面。这一个动作下来,就消耗掉了他剩余的大部分体力。为了救下光头,他来不及做任何休息,就重复用这个办法,再一次下到了底下一个坑洞上面。如此重复了十几次,他终于来到了陨石内部。
这里到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臭味,味道就像是一大群已经死了很久然后遭受太阳暴晒过的鱼群散发出来的。他捏住鼻子,往周围寻找。脚底下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如果要往前,基本上需要双手双脚一起使用。在一片黏糊糊的黑色液体周围,他看见了一条正在不停蠕动着的白色寄生虫。
他赶紧朝着它跑过去,一路上被突出来的石块划伤了好几次,但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奇怪的是就连最开始肩膀上的刺疼也消失不见了。现在对于他来说,眼睛里只剩下那条正在朝着另一个坑洞爬过去的白色寄生虫。
就在它即将消失在坑洞内的时候,林森及时地伸出手抓住了它。白色寄生虫的手感就像捏到了一团棉花似得柔软。他将其抓起来,看见这条虫子大约有半米长,浑身上下都是雪白的,似乎还能透过它的肌肤看见里面的器官。他将其翻了过来,差点吓了一跳。这条白色的寄生虫脑袋上同样长着三颗血红色的眼睛,分布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的样子,和之前他们在通道里遇到的那条黑色巨虫没有任何差别。
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时间多考虑,既然已经抓到了想要的寄生虫,他赶紧双手抓着它开始往来时的路跑。之前做了准备,就是为了预防这个情况的发生,他跑到陨石岩壁的前面,将自己背着的双肩包放下来,将虫子塞到了里面,一把将拉链拉了起来。他开始攀爬,喘着气攀爬。
来之前,他心里有担心,害怕自己的猜想会得到现实的否定,担心这种寄生虫老早就已经被那群人吃光了,或者死光了。但现在他没有了这种顾虑,他的背包里装着一条鲜活的白色寄生虫。得到了这种肯定,靠着心里燃烧起来的希望之火,他加快了自己的动作。伸出手,抓住边缘,用力将身体往上拉,站稳,再重复一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比之前流畅了许多,只消耗掉了不到一半的时间,他便已经开始顺着陨石外壁开始往下爬。
在底下一直等着他的阿布江和李伸出手,将他平稳地接了下来。
“他开始说胡话了。”阿布江看着光头,皱着眉头。
林森看见光头正躺在地上,除了一开始浑身的抽搐,他现在正紧闭着双眼,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滑动,嘴巴里还念念有词,不过说话的声音很轻,完全听不出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林森不敢怠慢,赶紧拉开背包,将寄生虫从里面抓出来。但是他吃惊的发现,原本浑身白色的寄生虫此刻居然已经变成了黑色,再也不会动弹了,感觉好像已经死掉了。随着这种变化出现的,还有他肩膀上的刺疼。难道这条寄生虫只能在陨石内部存活,一离开它就会死亡?这么说来,那条出现在通道了的黑色巨虫原先应该也是白色的,只不过离开了陨石之后产生了变化。
“这东西要怎么弄?直接给他吃下去?”李问道。
“对,就像我们从壁画上看见的一样。”林森说着,手在已经变成黑色的寄生虫身上抓了一把,组成它的皮肉立刻就被撕扯了一块下来,丝毫没有任何阻力。阿布江板开光头的嘴巴,林森将这块肉塞了进去。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多扯了几块,按照同样的办法让光头吃了下去。
他们屏息以待。
没过一分钟的光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