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只听见百里府正厅中传来一阵怒吼,侍女家丁都躲得远远的,大家都知道,这是百里朔方在教育孙子百里宗楠。
宗楠这个名字是百里宏给起的。当年,百里宏与百里余,百里杜一同战死在前线,只有百里宏留下了一封绝笔信和一支玉箫,这也是百里家最不愿提的一点……而他们战死之日正是宗楠出生之日,而宗楠的名字更与他玉坠里镶的字不谋而合……
“老夫说过多少次了?别去跟别家小孩打架,别打架,你倒好,天天去给老夫惹事生非!还拉着翊辰和嘉致一起,每次让他俩背黑锅!”百里朔方指着宗楠,气愤地怒吼着。面对自己面前的小孙子,他也束手无策。
晏翊辰和萧嘉致是宗楠从小玩到现在的伙伴。晏翊辰是右丞相晏辅安的三儿子,萧嘉致的父亲萧良本是大梁太子,可遗憾的是萧良英年早逝,嘉致两岁多时,萧良就撒手人寰,嘉致便由母亲晏辅安的妹妹晏梓沁一人带大。所以,皇帝最疼爱的便是嘉致。嘉致和宗楠出生于同一天,而晏翊辰的母亲是大梁的长宁公主萧瑾萱,诞辰比两人多不了几日。于是,皇帝龙颜大悦,亲授口谕让三人结为兄弟,还赐予他们各自的玉佩。
宗楠抹了抹鼻子,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打赢了!爷爷不可以怪罪玉儿!”
说来也好笑,宗楠三人那日和卫将军沈恬的儿子沈元彻玩耍时,一起将元彻骗到小巷子里揍了一顿。原因嘛,三人皆说是看不惯元彻一个人吃独食--糖葫芦。在打斗时,翊辰为了不跘倒宗楠从而磕破了头。这事也就成了翊辰的笑柄。
“小祖宗呦,你们仨人打一个人能不赢吗?”朔方眉头一皱,苦笑道,“五岁就开始打架,以后可怎么得了?行了!先去洗个澡,一会儿沈伯父,晏伯父要带着翊辰和嘉致还有元彻来赴宴。”
“诺。”百里宗楠缓缓转过身,在奶娘林氏带领下向湢室走去。
百里朔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百里循轻轻地卷起茶室的门帘,看着站在堂屋里的父亲,轻声道:“小楠还是有大哥的影子……”朔方微微地点了点头。
宗楠想着爷爷这般训斥自己,越想越有些气不过,嘟着小嘴问奶娘:“乳娘,玉儿真的错了吗?”
“当然是玉儿错了。玉儿可不能太顽皮呦,打架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林氏低头看向宗楠,温柔地教导着宗楠。
“好吧……”宗楠悻悻地埋下了头。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撒满了整个天空。宗楠洗完澡后,便被朔方硬拽到府门,等待着晏辅安和沈恬的到来。
“为什么我也要在这儿等呀!”宗楠嘴撅起老高,仰起头盯着朔方。
“这是对你的惩罚,记得向元彻道歉啊!”朔方捏了捏宗楠的鼻子,笑道。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百里府门口,两个门子赶紧上前去迎接。晏辅安缓缓地从车上走下来,看见朔方站在门口,便拱手作揖:“屡常惊动起居!”
“幸蒙赐教,迎请不至。”百里朔方回礼道。
辅安转过头,朝马车内的嘉致和翊辰喊道:“两个小鬼还不下车?”
随即,嘉致首先跳下马车。一下车,胖嘟嘟的嘉致便冲坐在门槛上的宗楠做了个鬼脸,宗楠则吐了吐舌头。翊辰也紧跟着下车,他的额头微微有些红肿,这就是宗楠三人胜利的代价……
宗楠看到翊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笑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俩!”翊辰气恼地大喊说。
“行了行了,就你是清白的?嘉致说‘分赃’时你最积极,这叫什么?活该!”辅安抚摸着翊辰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会儿见到元彻你们可要好好道歉!”
“这下可好,又欠老沈家一个人情。”朔方无奈地叹了口气,和辅安聊了起来。
“靖宇兄也别如此担忧。不打不相识,打一架让孩子们更了解嘛!”辅安倒是看得挻开,还劝朔方也看开些,“我四旬有余了,您也年已花甲,有些事也是立不从心了。”
“怀民倒是乐观向上是因为你有三个儿子,老夫可就只有这一个孙子!盼着小循能给老夫生个孙子是不可能的!”朔方语气有些沉重了。辅安知道朔方又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了,便默不作声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沈恬才带着元彻和女儿沈绫瑶抵达百里府。一下马车,沈恬就向朔方和辅安解释道:“两位对不住,对不住。这城北刚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元彻非要让他妹妹陪他一起来,我也没办法。”
“多半是让这仨熊孩子打怕了……是老夫教子无方,还请佑谦见谅。”百里朔方首先向沈恬道歉。
“对,孩子们不懂事,不知道是非对错,望佑谦兄多多担待。”辅安紧接着也向沈恬道歉。
沈恬摆了摆手,大度的说:“没事,不打不成交,更何况孩子们都还小,不懂事。”
“说了这么久,快进屋聊吧。”百里朔方转移开了话题。
朔方让几个孩子自己去玩,然后和辅安沈恬一道去往堂屋聊天。锦依已经叫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