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千金,张释以其半进田生。田生不受,因说之道:“吕产封王,诸大臣未必大服。今营陵侯刘泽,诸刘最长者,为大将军,独此尚失望。今卿言太后,裂十余县王之,彼得王则喜,于诸吕王益固矣。”
张释入言之。太后然之,又因吕媭之女亦为营陵侯妻,故遂立营陵侯泽为琅邪王。刘泽得王位,知田生之力,乃往谢之。田生遂与刘泽同行赴封国,催促刘泽急行勿留。及出关后,吕太后果然后悔,使人追之。已追不及,只得还去,刘泽遂得为王。
至祝午东至,诈琅邪王刘泽道:“吕氏作乱,齐王发兵欲西诛之。齐王自知为儿孙之辈,又年少,不习兵革之事,愿举国委与大王共举事。大王乃高皇之将也,素习战事。今非常之时,齐王不敢离兵自来,故使臣请大王幸之临淄,见齐王共计大事,并率齐兵以西平关中之乱。”
刘泽以为然,慨然道:“皇帝年少,诸吕当权,刘氏孤弱,我若不能救汉,谁能当之。”乃使祝午且在驿馆休息,自引数十骑驰往临淄来会刘襄。刘襄见刘泽至,乃接入宫中,使甲士执戟环立。刘泽不知何意,乃问刘襄。刘襄尚未出言,驷钧按剑道:“请大王降诏,立祝午为琅邪大将军,尽发顷国之军来助。”
刘泽道:“寡人至此,便是来议此事,何需使齐将统琅邪之军。”驷钧道:“大王如不从命,此处便是大王葬身之地。”刘泽闻之,暗呼上当,不得已只得降诏,令祝午为大将军,尽统琅邪之军。使者去后,驷钧恐刘泽有变,遂将其留于军中以禁。
不数日,祝午引琅邪兵皆至。于是刘襄以魏勃为大将军,祝午为大司马,举兵先取济川国之济南。济川王刘太尚在关中,济川国无主,兵至即定。刘襄乃发檄文,令人分传各路诸候王,书道:“高皇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王齐。悼惠王薨,孝惠帝使留侯良立臣为齐王。
孝惠崩,吕太后用事,春秋高,听诸吕,擅废帝更立,又比杀三赵王,灭梁、赵、燕以王诸吕,分齐为四。忠臣进谏,皇上惑乱弗听。今吕太后崩,而皇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恃大臣诸侯。
而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下,宗庙所以危。寡人率兵入诛不当为王者。”举大军西进,来伐关中。
齐王刘襄劫得琅邪王刘泽之兵,遂往西来伐关中。吕产闻报大惊,遂招身边心腹商议迎敌之计。诸吕虽掌握大军,但皆素来未经战事,平日里欺大臣无兵无勇,只管狐假虎威,至大敌当前,皆惊得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还是那审食其老成奸诈,略思片刻,乃进言道:“颍阴侯灌婴乃高皇捍将,勇冠三军,昔日斩项羽、诛黥布之功臣。今闲散在家,若使之迎齐军,何愁不破?”吕产大喜,遂令人来请灌婴至长乐宫听令。
灌婴因诸吕用事,心怀不平,乃告病不朝,已有数年。高祖诸将中,以灌婴最为年少,然至吕太后八年,亦已四十六岁矣。
闻吕产使人来招,灌婴问请原委,本不欲出,其左右暗告其道:“高皇功臣皆无势力,若诸吕协兵威之,凡事只得就范。今天赐将机,使将军率兵镇外,得以拥兵出关,不受吕氏节制,与诸臣遥呼,大利也。”灌婴然之,遂随来人来见吕产。
吕产接入厅内坐定,谓灌婴道:“齐寇举兵来犯,其势甚大。愿将军奋雄虎之威,率兵迎战,以解关中之厄。”
灌婴问道:“敌众如何?”
吕产道:“约二十余万。”
灌婴道:“如此吾亦请兵二十万,不知上将军可愿予之?”吕产大喜,连声道:“可!可!休说二十万,即便四十万亦许。”
灌婴道:“左右将佐,皆需在下亲点。若上将军不允,敢请不能奉命。”
吕产道:“唯将军是命。”灌婴乃点周緤、召欧二位老将为左右副将。吕产许之,乃拜灌婴为大将军,将兵击之。灌婴得令,当下至校军场,点齐二十万军,自辞了家属,匆匆出关而行。
召欧乃问灌婴道:“将军为何走得如此之疾?”
灌婴道:“你我皆三世老臣,今受胁吕氏,手足绊束,任由处置,苦闷已久。今得出关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再为吕氏所制矣。”二将皆喜。
兵至荥阳地界,扎下人马。忽一人快马由后赶至,自称灌婴家人,往营门说有要事求见灌婴。灌婴唤入来见,却不认识。乃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我乃周太尉部下也。”言毕,目示左右。
灌婴乃令左右回避,问道:“汝连夜至此,必有要事。”来人于贴肉衫内,取出一书,递与灌婴。
灌婴视之,乃周勃之书也,其略道:“周勃与将军,皆高皇之老臣也,自高祖刑白马约誓道:‘非刘氏为王者,天下共击之’,周勃每思驱除诸吕,光复汉盛,然力不能足,只能权求安稳,蛰伏伺机。今诸吕权兵于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将军奉命击齐,若破齐还报,此益吕氏之资也,请将军自行定论,勿负高皇之誓。书不尽言,急待将军回复。”
灌婴看毕,谓来人道:“人生天地之间,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