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袖裹之,四人共议计策。陈平道:“今诸吕最惮者,朱虚侯刘章也。我欲连合朱虚侯共同举事,只是不知其心如何。”
刘揭道:“这有何难,小侄即往彼府,问之便是。”
周勃道:“今太后病甚,恐群臣相谋,必有防范,公当谨慎行事。”
刘揭道:“一切只在小侄身上。”
当日入夜,刘揭径往朱虚侯府而来。门吏入报,刘章出迎,入客厅中坐定,刘章妻吕氏一旁陪坐。吕氏乃吕禄之女也。刘章道:“仁兄夜来,可有何事?”
刘揭道:“几日不见,不知君侯棋艺可有长进,特来邀君侯对弈几局。”言毕,目示吕氏。
刘章会意,笑道:“如此我当奉陪。”于是取棋至后室摆定。吕氏起初还在一旁观看,几着下来,早觉睡意深沉,乃自睡去了。
刘章遂问刘揭道:“兄长夜访,必有要事。”
刘揭推开棋杯道:“实不相瞒,今日来访君侯,实为一桩大事。”
刘章道:“可为太后之事?”
刘揭道:“正是。丞相陈平、太尉周勃素不满吕氏专权,欲待太后崩后,举事诛诸吕,定刘氏天下。见君侯忠勇,欲与共谋,特使刘揭请君侯同谋。”
刘章怒道:“陈、周二人,阿谀奉承,俗世之辈,何堪共事!”
刘揭道:“非也。陈、周二公乃汉朝开国元勋,高祖股肱之臣也。今依吕氏,不过权宜之计。昔高祖临终遗言道:‘安刘氏者,必周勃也。’,此事量君侯亦有所知。”
刘章闻言,恍然大悟,遂道:“今诸吕耳目颇多,若至陈、周二公之府议事,必然打草惊蛇,反为吕氏所觉。”
刘揭道:“不劳君侯提醒,我早已料到。明日散朝之时,我请君侯至府中弈棋,再使陈、周二公微服后至,便可共商大计。”刘章大喜,二人击掌为誓,并讨诸吕。
次日早朝,因吕太后病重之故,并无事议,少帝刘弘早早宣布散朝,刘章遂同刘揭一同回至府中。少顷,陈平、周勃、曹窋至,五人共议计策。刘章道:“今太后病入膏肓,不日将死。发丧已毕,诸吕必送葬至长陵,你我趁机占了长安城,传檄文于诸侯,共剿吕氏,大事可济也。”
陈平道:“君侯此言虽善,然太后狡诈之人,必有预料,此计定不能成也。况南北之军,皆在吕产、吕禄之手,即可得城,安能坚守。非诛二贼,不可定关内。”
刘章又道:“若如此,不如待葬毕太后,我伏兵于城门,二贼还时,突出刺之,亦可。吾弟兴居共谋之,事必成也。”众人见无他计,只好从之。
临别,陈平叮嘱曹窋道:“汝居宫中,若见吕产有何异状,当即时告我先知。”曹窋领命。商议已毕,刘章乃回告刘兴居,二人阴聚力士二十余人,只待吕太后死后,寻机刺杀吕产、吕禄。陈平、周勃亦各敛家丁,从中接应。
吕太后病体渐沉,成日依床度日,自知不能再起,乃唤吕产、吕禄入嘱道:“高祖已定天下,与大臣相约道:‘非刘氏王者,天下共击之’。今吕氏为王,大臣多不平。我即崩,帝年少,大臣必将生变。今吕产为相国,管领南军;吕禄为上将,管领北军。汝二人必据重兵护卫长乐、未央二宫,慎勿为我送丧。汝二人若出,长安必为他人所有。”
吕产问道:“不如趁太后未崩,先招群臣杀之,如何?”
吕太后摇首道:“群臣所惧者,唯我也。今我重病,群臣多已设防,杀之不易,徒激其反也,宜先固守,方好徐徐图之。为今之计:兵权不交,大权不失;兵权若交,万事皆休。谨记我言,勿为人所制!”吕产、吕禄唯唯受教。
吕太后又招其外孙听训,外孙即张敖与鲁元王之子张偃,吕太后嘱咐道:“汝年少,幼失父母,吾虽已封汝为鲁元王,奈何汝孤弱,不能成事。今我以汝父前姬两之子,张侈为新都侯,张寿为乐昌侯,以辅汝事,勿失我望。”张偃拜受。吕太后又封中大谒者张释为建陵侯,吕荣为祝兹侯。诸中宦者令丞皆为关内侯,食邑五百户。
又过了数日,吕太后于辛巳日病死于未央宫,遣诏赐各诸侯王千金,将、相、列侯下至郎吏各有差,大赦天下。令审食其为太傅,立吕禄幼女为皇后。吕产引南军在内护丧,吕禄引北军在外巡行,防备甚是严密。
到了吕太后下葬时,二人嘱咐吕荣护灵柩出葬,与高祖合葬于长陵,而自己遵照遗嘱,不去送葬,各率南北两军守在城中。更着吕更始为长乐宫卫尉,保卫宫廷,丝毫不敢放松。陈平、周勃得曹窋内报,已知是吕太后生前定谋,只好耐心候着,不敢轻动。
吕荣葬毕吕太后,回来报吕产道:“我出入城门,皆见城头隐隐透着杀气,看来必有人欲谋害相国与上将军。不如将朝中老臣尽诛,以免生乱。”
吕产道:“我也欲杀之,但事关重大,若妄行之,天下震怖,徒为居心不良者留下话柄。”遂招吕禄至,与其议道:“朝中诸臣多有谋反之意,为安你我,必寻机尽杀之。今时机未到,你我当小心处事,待机而发。即日起,我居长乐宫中,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