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识蒯彻才学,便进言道:“蒯公乃当世奇才,杀之可惜。今天下初定,方用人之计,不如赦之,以施其才。”高祖然之,因赦蒯彻之罪,令为曹参门客。蒯彻谢过皇帝不杀之恩,遂从于曹参门下,作了一个参谋。
高祖平定代乱,欲更立其主,乃大会群臣于洛阳南宫,降诏道:“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临边,昔为赵国之郡。因远于中国,数有胡寇相侵,难以为国。朕与众商议,颇取山南大原之地益属代。代郡之云中为云中郡,直属于汉,使将士镇之,则代受边寇之扰少矣。凡诸候王、相国、通候、官吏二千石者,可择立为代王。”
燕王卢绾、丞相萧何等三十三人出班奏道:“王子刘恒贤知温良,请立以为代王。”高祖从之,遂封刘恒为代王,统领代郡九县、雁门郡十七县、太原郡二十五县,以晋阳为都。刘恒乃薄夫人之子。
封赐已毕,高祖道:“朕闻古之王者莫有高于周文王;伯者莫有高过齐恒公。此二人所以成名,因为贤者为辅也。今天下贤者之智未必次于古之人,只因主臣互不交言之故,不能示其贤才也。今朕依仗天地之灵、贤士大夫之助而定有天下,以为一家,此乃天下贤者之功也。“
又道:“朕欲帝业长久,世世奉宗庙不绝也。贤人已与朕共平大乱,若不能与朕一同安享天下之炎利,可乎?贤士大夫有肯从朕治天下者,朕亦定能使其以尊贵显之。今可布告天下,使天下明知朕之心意。御使大夫、相国、诸侯、郡守听言,若知有可称为明德之人者,必亲身劝说,使之入朝佐朕,遣至相国府、署行、议处伺候。有知而不言者,
高祖道:“朕征兵讨陈豨,各部皆亲至,唯梁王彭越托病不来,似有反状,若遣还其将,只恐遗祸也。”
萧何道:“不如使人责让,视其动静。”高祖从之,乃写了一封信,令人送至彭越之处。彭越阅之,书略道:“陈豨谋变,天下共诛之,朕未有诏至,世人争往,独公拒而不来,甚失朕之所望。朕与公有旧交,故力排众难,愿闻陈诉。”
彭越阅毕,心甚不安,欲往洛阳谢罪。扈辄谏道:“汉皇征兵之初,大王始不从往,已有罪也。今见让而往,往即为擒,不如发兵反之。”
张说阻道:“皇上宽容,素有德,况大王有恩于他,必不肯降罪。公不见藏荼、陈豨、二韩信先后反之,皆为所擒,足见汉不可反也。”
扈辄道:“大王于汉帝之恩,过于淮阴候乎?”彭越不听,必欲前往。
扈辄道:“臣不忍见大王身首异处。”乃辞官而去,归隐深山。彭越心疑,遂回书高祖,自称有病,待病愈后再入朝谢罪。
张说曾与汉将傅宽相善,见彭越不奉诏,遂扮作客商,暗入洛阳。先找到傅宽,由其引见,往宫中告发彭越与扈辄谋反。高祖大惊,欲起兵伐之。
傅宽谏道:“彭越勇力难擒,若无良策,急不可定。”高祖闻毕,迟疑不决。
张说献计道:“梁王闲时常围猎取乐,若使勇者伏于围场,取之甚易耳。臣来洛阳,梁王不知,若即归去,从中周全,可擒梁王也。”高祖道:“彭越英烈,非一人可擒之,需周密计议。”
于是招众将商议已毕,令灌婴、靳歙、陈武、召欧四将引五百精壮之士,随张说潜入梁地,暂时匿下伺候,以待时机。
这日,张说闻彭越闲暇,欲与随从百余人往定陶南二十里处设围打猎,便将此事密告与四将。五人商议已毕,定下捕捉之计。
是日,彭越引众会猎,驱鹰纵犬,与手下众将皆往围场而来。不多时,手下从林内赶起一只大鹿,发蹄狂奔。彭越取弓射了一箭,正中鹿背,其鹿带箭而走。彭越不舍,纵马追逐上山。身后众人追赶不及,皆四下张望。
张说道:“大王马快,我等不能跟紧,不如且坐等候。待大王杀了那鹿,自会寻我等去搬取。”众人不知是计,况彭越自恃勇力,狩猎时常一马在先,不足为奇。于是众人皆下马坐于草地上等候。
彭越追鹿,转过山坡,却见林中拥出数百军卒,将彭越团团围住,灌婴、靳歙、陈武、召欧四将各持兵器,分守四方。
彭越大惊,认得灌婴,遂问道:“将军如何在此?”
灌婴道:“特来取你面见皇上。”
彭越道:“我有何罪?”
灌婴道:“见着皇上,自有分说。我等奉命行事,请大王勿使吾等为难。”彭越欲要厮杀,无奈狩猎之时,未备长兵,自是难挡。眼见四将立马持械,皆有争斗之意。彭越自思罪轻,量高祖当不能忘了当年之情,于是离鞍下马,束手就擒。灌婴等缚了彭越,径往洛阳面君。彭越从者等了半日,不见梁王出,来寻之时,已不见踪影,各自惊慌不提。
灌婴出了梁境,一支人马过来接应,为首之将,乃是傅宽。于是两军合并,取路回程。一路行至洛阳,押彭越来见高祖。
彭越拜道:“臣素无罪,因何见擒?”
高祖道:“汝私抗圣旨,暗聚勇士,有谋反之举,尚有何言?”彭越只言无罪。少顷,张说至,尽诉扈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