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刘季称汉帝,诸候尚未散去。今使刘贾来征,若敌我不过,必提大军来伐,如何御之。不如且倒戈降之,待诸候离去,你我再相合同党,并力反汉如何?”
共尉毅然道:“吾自先王以来,得项王之恩甚多,虽死难报,纵然汉兵八面来攻,亦当拼死一战,以全忠心。今将军先率兵去迎战,吾自由后接应,与汉军一决死战。”
丁固遂引军一路来迎。
方近南阳,汉军已到,为首之将,乃刘贾军先锋戴野,拍马扬鞭,指丁固大骂道:“项氏走狗,何不早降?”
丁固亦不答话,催马来战。交马三合,戴野大败而走,丁固引军由后追赶。约二十余里,一声炮响,一军刺斜里杀出,为首一将,拍马举枪叫道:“丁固休走,刘贾在此等候多里!”
丁固大惊,急要撤军,身后军士发喊,汉将靳歙引一军杀来,截断归路。丁固欲回江陵,汉军四下包围而来,已不能过去。
丁固自咐道:“项王既死,刘季素有帝王之相,何苦与其作对。不如往吴中逃匿,以寻生路。”遂奋力冲出一条血路,往东吴而去。
共尉引军在后,闻丁固交兵不利,急驱兵来援。汉军迎面杀到,满山遍野,迷漫而来。临江军见其势大,皆惊惧,未及对阵,早已四散而逃。共尉正持剑驱赶军兵向前迎敌,不防靳歙一骑突至,杀散身边左右护卫,将共尉活捉过马。
临江军将校皆伏地受降。刘贾、卢绾并马进入江陵,张榜安民,发粮济困,城中渐安。
刘贾道:“临江久为项氏党羽,偏而难征,今我且留此平未服者,太尉可往洛阳报捷。”卢绾然之,遂押共尉来见高祖,靳歙佐刘贾共守江陵。
高祖见共尉,责道:“项羽弑主,枉伯诸候。朕引诸候共畔,天下皆伏首归附,汝何敢独拒不降?”
共尉骂道:“汝不过一驷上亭长,赖项王之恩,微功得土,幸王汉中。今不思回报,反目相煎,必为天下义士共除。我恨不得生啖汝肉也!”高
祖大怒,令刀斧手推出斩之,共尉大骂而绝。汉王遂改临江国为南郡,由刘贾率军镇之。
诸候既已得封,欢庆已毕,皆各自辞别高祖,分归封国打理朝纲。韩信至楚,召微时所从食之漂母,赐以千金为谢。漂母见韩信已成王业,如己所愿,亦喜而受之。
韩信又招南昌亭长,赐百钱道:“公乃小人也,为德而不能终,宜勉之。”亭长拜去。韩信复招辱己少年令出跨下者,以为中尉,告诸将相道:“此壮士也。当初辱我之时,我非惧死也,死之无名,故忍而至此。”众皆拜伏。
诸候散去,外事已定,高祖遂招众将会聚洛阳,拟功封候。曹参遂携齐相国印,引傅宽及留齐诸将还归洛阳。郦商亦向梁王彭越交割相印,归来听封。高祖以萧何功劳最大,先封为酂候,食邑八千户。
众将不服,皆道:“臣等身被坚执兵,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战,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别,论功行封,尚不能定。今萧何未有汗马功劳,徒执文墨议论,不能一战,却居臣等之上,何也?”
高祖道:“诸君知围猎乎?”
众将道:“知之。”
高祖道:“知猎狗乎?”
众将道:“知之。”
高祖道:“围猎之时,追杀猎物者,狗也,而发纵指示野兽之处者,人也。今诸君虽东西征战,如狗奔而得兽,功狗也;至于萧何,发纵指示,令朕无后顾之忧,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从我,多者不过两、三人;而萧何举宗族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诸将闻之,虽有不平,皆不敢复言。
高祖复请张良择齐地为三万户候,张良固辞不当,高祖只得以封张良为留候,食万户。
文武将士依次封赐:曹参为平阳候,一万八千户;靳歙为信武候,五千三百户;王吸为清阳候,三千一百户;夏候婴为汝阴候,六千九百户;傅宽为阳陵候,二千六百户;召欧为广严候,二千二百户;薛欧为广平候,四千五百户;陈濞为博阳候,二千一百户;陈平为户牖候,五千户;陈婴为堂邑候,一千八百户;郦商为涿候,四千八百户;周勃为钟离候,五千二百户;樊哙为平阴候,五千户;灌婴为颍阴候,五千户;周昌为汾阴候,二千八百户;武儒为梁邹候,二千八百户;董渫为成候,二千八百户。其余如孔丛、陈贺、陈武、陈豨之辈,共二十余人,皆得封为候。吕氏二兄,亦得封赏:吕泽为周吕候;吕释之为建成候。
再往后封时,其余文武日夜争功,高祖不能决,遂道:“诸君休要争论,待朕日后详察,审定功勋,依次裁定,再行封赏。”众将亦无良策,只得先候着。
高祖降诏道:“诸候子在关中者,免赋税十二年;其归者免之半数,食朝中一年奉禄。百姓为国保山泽、城隘而弃家事者,不可计数,今天下已定,各归其县,还归故时田宅以为营生。各地官吏审罪,当以文法教训辩告,不得杖笞言辱。民因饥饿自卖为奴婢者,皆赦免为庶人。军吏因战死事者,官不满大夫者,皆赐爵为大夫;故大夫以上者赐爵各一级。其七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