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方毕,樊哙前军败回,诉说战况,言楚军随后追至。汉王令张良与周昌守住大寨,遂率大军,出营来迎。不出数里,只听金鼓大作,呐喊震天,项王引军蜂涌面至。两阵对圆,项王横槊出马,高声唤汉王答话。
汉王出阵立于门旗下道:“弑主之贼!有何话说?”
项王道:“人言刘季多诈,反复无常,一直未敢至信。然今赖寡人大义,既得父、妻归国,不思报德,反而负盟背约,欲乘隙图我,看来此言属实也。今寡人在此,汝可来决死一战!”
汉王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看我汉营之将如何擒你?”言未毕,郦商拍马抡刀,出阵来战项王。二人战到五十余合,项王精神倍长,越战越勇。郦商料敌不过,拨马回阵。
韩王信出迎,与项王交马,战不十合,只觉骨软筋酥,不能力敌,只得亦拨马败回。汉将纪义出迎。项王喝道:“汝等以车轮战战寡人,寡人亦不怯也。”遂纵马来斗。交马三合,项王奋起神威,一槊刺纪义于马下。
季布见项王斩将,汉军阵上将校皆惊,便骤马出阵,如一道闪电一般,顷刻已至汉王马前,举枪照汉王胸前便刺。汉王身边一将,急举枪架开,救了汉王一命。汉王拨马闪到一旁。
季布视其将,乃周緤也,大怒道:“匹夫坏我好事。”便拍马过来赌斗,周緤举枪架住,二人杀作一团。阵上项王见汉军阵角大乱,当下拍马举槊,径来取汉王。楚军见势,齐声高喊,蜂涌而来。汉军抵挡不住,登时大乱,汉王与众将失散,慌乱中失去方向,便拍马往军少处逃。
走不数里,只听身后鸾玲响处,一骑如风而至,汉王回头视之,正是西楚霸王项羽。左右将佐见项王来势汹汹,一阵惊呼,皆四散逃命。汉王急呼救驾,为周緤闻见,急忙弃了季布,飞马过来,敌住项王。季布乘隙,拍马来赶汉王,汉王大惊,落荒而逃。
楚军四下围来,汉王不能归营,正在危急间,一将引数十骑赶到,厉声喊道:“休伤吾主!”季布视之,乃夏候婴也,便回马来战。二人战到三十余合,一军又到,正是樊哙。
季布恐敌不住二将,遂引军而回。夏候婴、樊哙不敢追赶,慌忙保着汉王退回壁垒之中。后文天祥有诗道:“茅舍荒凉旧固陵,汉王城对楚王城。徐州烟火连丰沛,天下还来屋角争。”
汉王回寨,惊魂未定。少时,周緤归营,身负重伤,汉王道:“非将军拼死相救,今日寡人必死于项王之手也!今战虽不利,幸有将军之忠。”乃重加赏赐,令下去疗伤。复清点将士,折了三千军卒,死了二十余将,汉王闷闷不乐。
项王大胜,连日至寨前挑战,汉王心有余悸,不敢复战,遂深堑而守。过了几日,遣梁之使回报道:“臣等使赴东魏请兵并力击楚,魏相国彭越闻之,不肯发兵。
与臣等道:‘魏地初定,军士未得修养,尚畏楚军之强,恐不能依约而来’。”
汉王大惊道:“如此如何处置?”诸将闻之,虽是不平,却又无计可施。又过了两日,遣齐之使亦回,禀告汉王道:“齐王韩信驻兵下邳,闻大王诏令诸候至梁地击楚。
齐王与臣等道:‘方攻彭城,楚军防卫甚严,尚不能攻克,若即引军来会,恐彭城军从后来追击,不可收拾,故不敢轻易动兵。待楚军防疏,容我攻下彭城,当即来夏阳会师。’所以打发臣等先回来。”
汉王甚忧,遂与张良议道:“寡人约诸候会于梁地,共击项羽。今日期已至,诸候不从,我力不能独当项羽,当如何处置?”
张良笑道:“诸候不至,只因各怀心事。若大王能依臣之计,臣保诸候不日即到也。”
汉王与楚军战于固陵,诸候不来会战,汉王独力难支,遂与张良商议对敌之计。
张良道:“楚兵将破,而诸候未定封地,所以不来。大王若定心与其共分天下,当速发诏确立韩、彭之地位,以收其心。若不能,则天下事未可知也。韩信之立齐王,非大王本意,其心亦不能定。韩信家在楚地,其意欲复得故土,大王当取陈郡以东至海滨予齐王韩信。彭越本定梁地,当初大王因魏豹为王,故拜彭越为魏相国。而今魏豹已死,魏地无主,彭越亦望为东魏之王,大王当封彭越为梁王,取睢阳以北至谷城为其疆土。大王能捐出此地以许二人之愿,使各自为战,则楚易败也。”
汉王大喜道:“非先生之言,几乎误了大事!”当即亲降诏书,令有司刻印,欲令使者往二处传檄。
张良道:“事关重大,当遣重臣亲去,方可示大王之诚心。”
汉王点头,问张良道:“韩信国士无双,不可怠慢,先生可愿代寡人往齐地一行否?”
张良道:“臣不才,当尽力为之。”
汉王大喜道:“子房肯去,韩信焉能不至!此去齐国,路经大梁,先生可否顺道往建成候处一行?”
张良尚未开口,郦商出班道:“军师若先去大梁,彭越得封,欢欣喜悦,岂能让军师便去,必然设宴留客。军师蒙其盛情,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如有耽搁,此处项羽如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