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引兵一万,往前扑火。正行间,弓弦响外,一支暗箭正中左臂。曹参大叫一声,险些落马,勒马视之,却见齐将张成按住弓,举刀杀来。
原来张成伏于此地,便是要偷袭汉将。曹参大怒,大喝一声,纵马相迎,交马一合,挥刀将张成劈于马下。又引军杀散余众,欲进城救火,但见火势凶猛,已封住城门,不能入内。曹参只得收兵回来,令军医料理伤势。
韩信闻报,亦是无策,便先收回人马,以待火势稍减,再行扑救。次日天明,复领军来时,火势不减,仍不能进城,众将士只能坐观其火,茫然无计。
此火直烧了三日,方才渐弱。汉军进到城来,扑灭余火,城中已无生灵,韩信只得出城回旧寨而住。再令人打探田既去向时,已去数百里之遥,无法追及,而其军所过之处,皆因纵火,荒为废墟。
韩信谓众将道:“不想田既出此毒策,今东去数百里,皆已烧毁,不能进兵。吾意回军北海,休整人马,弹压暴乱,早定齐之大局,以援汉王。此地当留一军驻守,一防田吸兴乱,二来重建高密,需一文武兼备之士,才可当此任。”
言毕,目示曹参。曹参即出道:“某愿担此任!”
韩信道:“此处为大火烧尽,重修实是不易,再加胶东残余之敌时时来扰,非曹公请令,吾亦不敢遣他人。”
曹参道:“相国勿忧,未将当竭力担当。请相国休要分心于此,当以汉王大业为重。”韩信大喜,乃表曹参为右丞相、济北候,留守于高密。自引大军暂回北海,安顿后事。
约居数日,人报汉王危急,请韩信速援广武山。韩信先着使者至驿馆休息,自独坐于帐中,闷闷不乐。众将见此情形,不解其意,皆纷纷议论。
舍人峦说闻之,遂入帐问韩信道:“臣闻相国不愿见客,却不知所为何事?”
韩信道:“我之所想,非汝等可识也。”
峦说笑道:“相国怀忧,人皆不能识其因,独臣知之。”
韩信亦笑道:“汝且说来一听?”
峦说道:“相国自出关以来,先平魏,魏土归汉王所收;次平代,代土归陈豨代管;再平赵,赵土归张王所辖。至今为止,相国未有尺土之封,今日相国不悦,十之八、九是因此事。”
韩信触动心事,半晌不语。峦说道:“相国功高如此,未有封赐,吾等亦甚觉不妥。今相国又得齐地,神威盖世,不据之为王,无以显相国业绩,将士势气亦散矣。”
韩信心有此意,低吟道:“未审汉王之意,不敢擅自作主。”
峦说道:“可差使臣请之。”
韩信道:“汉王与项羽激战河南,正在危急关头,此时请封,恐为汉王所恶。”
峦说道:“当今之势,公从楚则楚胜;公背汉而汉亡,已非比当日。相国遣使请封,不过是买汉王一个面子。若不请自立,汉王能奈相国如何?”
韩信叹道:“吾东西征战,亦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如论功行赏,王于齐地亦不为过。只是此时索地,不在时机,实不敢负义。昔在楚营之时,项王待我情薄,言不为听,计不为从,故来投汉。汉王待我深重如山,恩同在造,若非汉王本心相与,我怎敢有所妄想。况我出兵之初,汉王便许以关东相捐,强请为王,实难为之。”
时李左车方入,闻得此言,遂献计道:“既是如此,鄙有一计,可使相国不失礼节,又使相国安坐王位。”
韩信笑道:“先生计策,我已猜出八、九分,且说来一听。”
李左车道:“相国深谋远虑,胸中定有高策,且由在下口中说出,请勿笑拙。相国只需修书一封,告汉王道:‘齐与楚交界,无人节虑,必生其乱。今请假王,权且代辖,平项之后,自由汉王作主。’汉王明理,素重相国之能,更兼相国功盖宇内,日后还不得为汉王扶正乎!”
韩信大喜道:“先生之言,正和我意。”乃派使者,捧书往河南来见汉王。
项王与汉王相持于广武山,汉王依险固守,项王月余不得战,已是骑虎难下。汉王有敖仓之粮,源源接济,故军中动静如常。而项王转粮千里,士有饥色,军内渐生怨言。项王甚忧,日不设帐。
季布来见,谓项王道:“汉王守而不战,我丁壮苦于军旅,老弱劳于转漕,若不激战,于军不利也。”
项王道:“烹其老父,尚且不出,还有何策?”
季布道:“刘季自称宽厚爱民,故得天下豪杰之心。大王何不以劳民之罪责之,激他出战。”
项王叹道:“只得如此。”乃引众出营,至汉壁外,使人唤汉王答话。
军卒报予汉王,张良谏道:“此乃欲使大王速战也,切不可中计。”
汉王笑道:“寡人自有主张。”
即领百余骑出来,依壁而望。只见项王立马于阵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汉王朗声笑道:“贤弟少年英雄,名扬四海,实令兄长佩服至极。然当今天下,汉已得三分之二,贤弟何必逆天行事,以暴治仁。不如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