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身后左右将佐齐出相救,尽为灌婴所杀。田广见无处可逃,只得下马受降。灌婴令手下缚了,收降众军,径回大营。
韩信闻擒着田广,大喜,当即升帐,令灌婴将田广押入。韩信道:“汝已被擒,有何言说?”
田广道:“但求不死足矣。”
韩信道:“汝既非齐之嫡裔,怎敢擅自称王?”
田广道:“皆是叔父作主,不得不为。”
韩信道:“吾奉汉王之令东征,一路除残去暴,拨乱反正,你为一国之君,如何能助楚为虐,绝境方降?以汉王之仁,本可赦你。但你烹杀郦其食,毁我邦一栋梁之才,即使我可全你,汉王亦不能容,故我亦只能为郦生报仇也!”遂令左右推出斩之。
韩信杀败楚军,着灌婴用高竿挑着田广首级往高密城前挑战。田既闻之大惊,急上城观之,见五千铁骑布列城下,当中一支高竿挑着,正是齐王田广之头。
灌婴挺枪跃马,于城前往来驰骋,指城上大叫道:“城中军民听着,汝主已亡,何不早些献城来降,免得全城遭掳!”
田既惊坐于地,急问左右道:“吾王已死,敌军气盛,以何为敌?”
上大夫田显道:“齐王虽亡,相国今在博阳,可为领袖。田吸在千乘,亦有数万带甲之士。敌军虽然强悍,毕竟身处齐地,若会集各处人马,四面呼应,旷日持久,韩信粮草不济,必然兵败。”
田既闻之,一面令固守城池,一面遣快马速去博阳、千乘各处求救。
灌婴见齐兵不出,乃收兵回禀韩信。
韩信笑道:“田既不出,想是四下寻求救应。以齐之形势,唯有博阳、千乘二处有举兵之力,我早有对应之策。”乃谓灌婴道:“博阳若往高密来救,必由蠃地渡汶水而来。将军可引本部悄至蠃地,伏于汶水南岸,却休要惊扰了民众。为使田横不备,汝多使士卒份作百姓,行走于山地田梗之间,便是要齐兵放松警觉。田横军到,半渡击之,事半功倍。如果擒到田横,此功更高。”
灌婴问道:“若田横由别处渡河进兵,我如何对应?”
韩信道:“我已料定,田横必由此行。若取道他处,自是韩信机谋不足,与将军无干。”灌婴受计。
韩信又唤傅宽道:“田吸在千乘,我量他知我现在高密,必会趁虚往袭临淄,夺齐都城以振军心。汝可引本部星夜至临淄城,如此如此,依计行事,可巧胜救兵。”
傅宽依计。韩信又谓曹参道:“自明日起,将军每日往城下搦战,只是不要强攻,以免伤了士卒。待齐救兵败后,城内人心必变,高密城唾手可得。”曹参亦依计。三将各自领兵而去。
齐相田横自为韩信击败,兵退博阳。各处败军闻风来投,又聚了五万人马。前时田广被困高密,来信求救,田横本欲出兵,因人马不足,又未曾如何训练,只恐难与韩信军匹敌,心想:“既有龙且相助,我迟些日子,将人马教演好再去亦是无妨。”
不料未过几日,已有消息传来,说楚军已败,田广被俘。田横惊疑未定,更不敢轻动。及田既遣使来,方知田广确已身死,齐地无主。
田横叹道:“齐王虽死,兄长基业不可废也。”遂自立为齐王,要与楚、汉争衡。
项王得龙且败报后,打听到田横据博阳称齐王,乃发书告田横道:“刘季谋反,罪虐深重,今使将其韩信抢掠齐土,毁田氏宗族,其心如此也!若齐王举兵伐其内,我应其外,其势必举韩信。愿齐王早发雄兵,急击勿失。”
田横阅书已毕,斗志满怀,乃写信往千乘连络田吸,约之共同发兵,以解高密之围。田吸即时回书应吮,田横便欲引兵东击韩信,门客蒋平道:“韩信胸怀韬略,用兵如神,实乃今古名将也!自与汉王分兵,连定魏、代、赵、燕四国,又掳齐土大半,气势方盛。其麾下蒯通、李左车、张苍皆智谋之士;曹参、灌婴、傅宽皆英勇之辈,连战连捷,势必难与争锋。以小人之见,汉王仁厚之君、人心所向,天下豪杰志士,无不闻风归附。故大王不如举兵降之,既可不使王候之位,又可使齐民早脱战火之灾,乃万全之策也。”
田横大怒,指蒋平骂道:“汝贪生惧死,儒弱无能,临敌之际,竟敢涨敌之气,灭己之威,不杀何以定我军心!”乃将蒋平处斩,以头示众道:“齐立千年,安能毁于我手。再有言降之,与此君一般!”众官视之,均不敢言。田横遂招集人马,倾城出动,直往高密来会田既。
于是大军起程:刀枪映日,戈戟如林,行不多时,已至蠃县地界。前军忽然停住不行,田横遂问何事。
前军来报,说为汶水所阻,左右谏道:“既是汶水挡道,若有汉军坚守对岸,难已逾越。不如绕道而行,由别处取路往高密。”
田横道:“绕道而行,多是险地,若中其埋伏,不可收拾。且路途遥远,唯恐兵马未至,高密城已失矣。”
左右又道:“若渡水进兵,被汉军截杀,无路可退,乃是取败之道也。”
田横道:“待寡人亲自观之。”乃策马至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