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见章邯已死,遂令副将朱轸下马枭了章邯首级,回献汉王。而大宛马为夏候婴收得,章邯家人亦由夏候婴副将徐厉所获。
汉王得章邯首级,大喜,大赏三军,将章邯之头号令全城,又令王吸、薜欧率兵引水归河。水方退,张榜安民,改废丘为槐里,自此雍属八十余县皆定。陈平道:“雍地既定,当设郡县以定。”汉王然之,乃设河上、渭南、中地三郡分辖,余县划入陇西、上郡所属,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以时祠之。安排已毕,遂引樊哙、郦商、周勃诸部共回栎阳。周勃不识陈平,见汉王对陈平言听计从,心甚奇之,乃问众将原因。郦商道:“将军不见,若无此公,废丘何时能下。”周勃口虽称是,心实不平。
汉王回关平雍,留韩信镇守荥阳。消息传到彭城,项王见都中渐安,乃聚文武商议,欲亲率大军来取荥阳。一人出班道:“刘季三弃亲子,一败涂地,何劳大王亲征。臣请一支人马伐之,先擒韩信,后讨刘季!”项王视之,乃叔父项襄,字舍,乃项族长者。当下大喜,即命项襄为上将,项庄、季布为次将,丁固、季心、邢说、郯公皆为属将,起马军二万、步军十万,来攻荥阳。
钟离昧谏道:“刘季乃当世英雄,更兼韩信为大将,此人深知兵法,有国士之风,不可轻敌,必须大王亲征方可。”
项襄怒道:“量一跨下庸夫,何言国士。我不擒韩信,甘当军法。”
项王壮项襄之气,勉之道:“愿叔父马到功成,早日报捷,以安天下。若力不济,只管传报来,寡人当亲取韩信之首。”
项襄愤然辞去,引军就道。自督先军,以二万马军当先开道,令季布、季心兄弟督后队,引五万步军随后,浩浩荡荡,直往荥阳而来。
探马报入荥阳,韩信乃聚众将商议破敌之计。曹参道:“吾王方败,军心涣散,不利交战。荥阳险地,可据城为守。楚人少粮,久之不克,自然退去。”
陆贾亦道:“大王以重地托于大将军,自是当以守城为上计也。”
韩信巡视众人,皆是言守,唯一人低头不语,甚有不平之意,正是老先生郦食其。韩信乃问道:“郦先生有何见解?”
郦生道:“今楚兵方盛,所来甚众。我军新败,人心不定。近闻柘公王武、魏公申徒共反于雍丘。若不击退楚军,平定反者,使我军心复振,荥阳城如何守得住?”
韩信闻之,大笑道:“郦先生之言,正合我意。今我军上下颓废,士怀不安,不以一战挫敌之威,荥阳虽险,军无气势,亦是守之不住也。然楚军此来,骑兵当先,势不可阻。而我精锐之军都随大王入关,军中多老弱伤病,若欲交战,亦是艰难!”众皆然之。
郦生道:“大将军勿以此怀忧,自有勇士善战,只是众公不知罢了。”
韩信大喜,便问道:“先生所言何人?”
郦生道:“我闻当日彭城战败之时,却有二将遇乱不惊,始终与敌纠缠,与滕公共同保汉王安然而回。此二人现兵驻下邑,尚有精兵万余,加上所收散卒,当可一战。”
韩信低头想了片刻,忽然惊道:“先生莫非是言骆甲、李必二将乎?”
郦生笑道:“正是!”有当事者闻之,出来诉说二人奋斗之情,韩信闻之大喜,急从下邑招李必、骆甲二人引军回。
二人闻大将军急招,乃星夜回荥阳来见,韩信与二人道:“某欲以汝二人为主骑,东击楚军,二公意下若何。”骆甲与李毕交目,回禀韩信道:“吾二人皆是故秦之民,蒙汉王不弃,委任校尉之职,尚不能胜任。若引重兵为主骑,恐不能号令军士。”韩信道:“军中众将皆言二公英勇,非二公为先恐则不能退敌也,今临阵迟疑,莫非惧敌势众乎?”骆甲以掌击胸道:“我二人头之可断,亦不惧身当百万之敌!只是若言不能号众,虽百战而不得一胜也,故辞之。愿大将军择善勇旧臣为主将,吾二人虽不才,愿全力辅之。”
时灌婴方从洛阳回,正好入帐,闻之即道:“末将愿当此任。”韩信大喜,暗道:“灌婴虽年少,然善力战,正可使之迎击敌之轻锐。”又恐灌婴气盛轻敌,故意激道:“项襄乃项族上辈,精通韬略,极善用兵。将军年少,恐怕难以取胜,误了汉王大事。”灌婴奋然道:“吾不退敌,甘当军法!”韩信道:“军中无戏言!”灌婴厉声道:“末将愿立军令状!”当即立下文书。韩信见了大喜,便以灌婴为中大夫,领郎中主骑将,以李必、骆甲为左右校尉,引兵二万,出城五十里迎战项襄。
灌婴领命去后,韩信密唤孔丛、陈贺二将道:“三将虽勇,亦难当楚军人多。汝二人需引本部连夜至荥阳大道两边山中埋伏,待两军相战激烈之时,吾二军在山中擂鼓,多立旗帜,以惑乱敌人之心,只是不要轻出。楚军远来劳累,更兼灌婴与李、骆之勇,必败敌兵!”二人亦领命而去。
灌婴往荥阳东出战项襄,路上谓李必、骆甲二将道:“吾素不服项羽之勇,二公当助我退兵,以杀楚人锐气!”李、骆二人皆道:“将军如此气概,小将敢不从命!”灌婴道:“楚军势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