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风波楼这半月来,送饭之人再非孙天野,孙天野没有资格进入寒园,而是换做了原本检查寒园打扫的弟子。
被罚禁足风波楼,吴尘也省去打扫寒园之苦。他能潜心修炼太乙七式,也能修炼孙天野的“易容”之法。
只是他再未见过风波楼二楼上的光影秘术,即便他于每天申时到来都格外留意,也再没见神像被金光照耀,而半空中的光线也没有布成硕大棋局。
……
这日卯时,吴尘刚感到房外有光亮照入,还没到意识清醒之际,便听有人在风波楼外提醒:“师叔?”
送饭的人怎来这么早?
吴尘心中不解,往常送饭的弟子会将食盒放在风波楼门外,而后提醒他来取,此际吴尘不想起身,便没应声,想那弟子会留下食盒先走。
谁想,稍等片刻那弟子不见吴尘回应,又出声唤:“吴尘师叔?师叔?弟子有事禀报。”
无奈吴尘衣衫也没整毕便去开了门,开门第一眼便去看那弟子提的食盒,可门外专护弟子手中却并无食盒,看来不是来送饭的,确实有事禀报。
可他吴尘虽身居长老之位,可在应天府他更像是韩青的囚徒,还有事需要向他禀报?
“师叔早。”
“够早。”吴尘有些诧异地打量他。
“打搅师叔了,府主吩咐我给师叔送请帖。”说着,那弟子将一帖子恭敬交到吴尘手上。
“请帖?”吴尘彻然惊讶,不知府主韩青下达了什么消息。
那弟子颔首解释说:“今日是中秋圆月之日,府主请师叔正午前去今古殿赴宴。”
吴尘当笑话一般地听着,将请帖打开瞧了眼,而后问那人:“我禁足还不足半月啊?”言下之意是,韩青果真让我出门?
“府主既然有命,师叔自然可以暂时解禁。”那弟子思虑后应道。
吴尘眉梢一挑,是怎样的中秋宴席,我本微不足道,且在禁足当中,还特意来送请帖给我?
“这是应天府所有弟子的宴席?”吴尘不解。
“自然不是。”
“那是?”
“师叔去了便知,府主交代正午之宴有重要人物到场,望师叔早些过去,不要误时。”弟子不卑不亢地交代说。
吴尘只能颔首应下,看那弟子拜下转身走远,心中对这个宴席好奇不已。不知韩青这老女人玩什么花样,不是所有弟子的宴席,请我去做什么?
虽然意识到可能没好事,但对宴席的好奇明显高过了担忧,况且即便他选择不去,韩青也不会善罢甘休。
待到渐近正午时分,吴尘起身整理衣袍后,拿起请帖走去光明峰的今古殿,前去赴一场很可能是鸿门宴的宴席。
吴尘刚走至今古殿前,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查木带着韩青的另外两个亲传弟子候在门边。
见吴尘来到,有弟子前来相迎:“师叔里面请。”
今古殿气派华丽,宴席之上一应用度皆显考究,品味美酒佳肴谈古论今,这里想是应天府专门宴请宾客之用。
那弟子引着吴尘来到今古殿正厅中,他并非最早到的,里面仲庸、席山、顾申、谭踪、季成一等长老已经在座。
吴尘对在座五位长老颔首示意,他们也没有起身迎接,只有顾长老与吴尘笑了笑,其余连客套的笑容也懒得摆。
那弟子将吴尘安排在右排席位的最靠外侧,与仲庸邻近。
吴尘落座,见案席上酒菜一应全无,再见其他长老的样子,明显是在等更大的人物到来。两位太长老和府主韩青都没到,往往大人物会压轴出场。
仲庸距离吴尘最近,漫长的等待中,几次与吴尘四处眺望的眼光触及,不免尴尬。又一次目光碰撞,仲庸着意打破沉默说:“师弟初次参加贺宴啊。”
“是啊。”吴尘答:“每年中秋府主都会设宴?”
“中秋家宴,图个团圆,年年都有的。”仲庸说。
“只有几位长老出席?”吴尘借机再问。
仲庸应声环视,看过几位长老对吴尘点了点头,而后两人继续无话。
仲庸与吴尘说话间,其余几位在座长老不时朝他们看来,眼中意态复杂,吴尘一时琢磨不清。
又过片刻,岱长老与府主韩青一同来到,韩青朝吴尘打量了两眼,并未说什么。几人起身迎接,吴尘以为他们到了宴席就该开始了,不想众人落座后还是继续等。
吴尘并非经不起等待的人,在拂尘道上最磨砺的就是消磨时间的心智,但这今古殿里的宴席中,几人充斥着稀奇古怪的意味,让他不愿多待。
看着预留在韩青身边高位上的坐席,不知众人等待的究竟何人,也许是边长老?吴尘猜想。
不过边长老上次坐在韩青之下,而这次空留的是与韩青同高之位,想必是有尊贵身份的。
在众人的喝茶、倒茶、再喝茶的过程不断重复中,终于从门外传来一通传声音:“郡主到。”
众人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