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滔滔,浊浪翻天,一艘两层楼高的船只乘着水流,破浪前行。
许康站在船头,任由冰凉的河风吹拂着他的脸颊,神情坚毅的如同石头般毫不动摇。
典韦站在其身后,大声道:“主公大可放心,以子龙的武功,若是想走,便是千军万马都拦他不住,更何况是那点人手,想必现在他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许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我本意是带领你们一起到辽东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可没想到还未到青州,就因我之故而走失了子龙,真可谓出师不利。前路茫茫,尚不知有几多危险,我等又是否真的能到达彼岸。”
典韦不满道:“主公平时何等英雄,吃过的败仗不知凡几,从未见你认输过。今日怎么突然效其女儿情态?大丈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亦快哉。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许康哈哈大笑道:“典大哥所言极是,小弟被儿女之情牵绊,竟然也悲风伤秋起来,让大哥见笑了。”
楼船到达兖州,驶进了与济河的交叉口处。
也就是在这里,许康秘密召见了早已等待多天的臧霸一行人。
臧霸、孙观、尹礼、吴敦四人是跟随许康最早的一批武将,当初许康想要经略兖州,故而将他们四人留了下来,谁知这一别就是八年之久。虽说后来,许康创建大河帮,与他们又恢复了联系,但他们是否还真的愿意接受自己的统御终究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今日看到他们四个应招而来,许康的心思也放下一半,毕竟他们还是顾念过去的情谊的。
四人大礼参拜毕,许康将他们迎入座位,颇为感触道:“遥想当年逃出兖州之时,我等何曾想过有今日之变?”
臧霸也唏嘘道:“是啊,大人凭一己之力,身处朝政漩涡之中,不但全身而退,更得居高位,实在是令人钦佩。”
四人中原以臧霸的官位最高,但也不过是泰山府的督邮而已,与许康一比,若许康是省长的话,他最多只能算个市公路局局长,二人地位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至于其他三位更菜,如今还在县衙里厮混呢。
孙观的大嗓门响起道:“大人如今已是一州刺史,还被封了侯爵,无论如何也要提携兄弟们一把。”
许康笑道:“我这次秘密前来,就是为了和兄弟们一起办一件大事,几位兄长不妨猜猜是何事?”
孙观喝道:“有什么好猜的,既然是大事,必定与打仗有关。你不去南方,反而来到北方,要打的自然不是交州,那就只能是辽东了。我说的可对。”
许康惊讶道:“一直以为孙兄是位勇将,不想竟然还有脑子。”
“那是。”孙观得意的道,随即脸色一变,“好啊,你敢骂我没脑子。”
众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许康道:“孙兄弟所言极是,这次我来就是向几位兄弟借兵好攻打辽东的。”
臧霸脸色一肃道:“大人说哪里话?我等兄弟练兵本就是为了替大人冲锋陷阵,谈何借字一说?”
许康尴尬道:“臧大哥教训的是,是兄弟失言了。”
孙观大咧咧的道:“自家兄弟,有什么失言不失言的,快说要我们做什么?”
许康道:“我想知道你们手下究竟有多少士兵?”
臧霸道:“他们三个手下各有两三千人马,我的多些,也不到五千人。不过这些人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打起仗来绝对不含糊。而且我们手下还有不少的青壮,平常也没少操练,只要给他们提供武器装备,转眼便可以再拉起一支一万人的队伍。”
许康喜道:“太好了,看起来这些年你们果然没闲着。不过我用不了那么多,这一次我只要五千精兵就足够了。”
臧霸击掌道:“好,那就由我们四个亲自带兵,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挣出一份功名出来。”
许康却阻止道:“你们四个不能全都去辽东,兖州对我们也很重要,这个地方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基地,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必须要留下两个人看家。”
臧霸笑道:“既然如此,我身为大哥,冲锋陷阵这种危险的事舍我其谁。二弟,大人也说了,守兖州很重要,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万不可推辞。”
孙观一下子蹦了起来,道:“开什么玩笑。打仗这种事岂能没有我的份,你们爱谁留谁留,反正我是一定要跟着大人去辽东的。”说完,耍赖般将头扭向一边,对其他人的话来了个充耳不闻。
吴敦、尹礼也纷纷表示情愿去战场厮杀,也不愿留下来看家。
看到四人士气如此高昂,许康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一丝犯愁。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将谁留下,都难免要打击到对方的积极性,实在是两难之局。
就在这时,孙观一拍额头道:“我们怎么把大哥给忘了,就算我们都走了,有大哥在一样可以守住我们的基业。”
许康还在疑惑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臧霸已经兴奋道:“没错,这个主意好。就让你大哥来帮我们临时照料一下山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