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谈起如今的局势,命众将各自发表看法,这个话题并不是第一次被提起,但一直没有人能想出破解当前困局的对策,所以众人只能选择沉默。
张角似乎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等多久便直言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办法。那我们就只能暂时撤军了。”
一听撤军,下面顿时鼓噪起来,纷纷表示不能撤军。
张梁仗着张角素来亲信自己,首先道:“大哥,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攻到了河水(黄河古称河水)边,正该一鼓作气,拿下洛阳。岂能半途而废?”
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张角还是很疼惜的,闻言温声道:“可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根本攻不过河去,留在这里徒耗粮草。”
张梁脸色涨的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道:“明日我愿亲自率军厮杀,不杀过河去,我就提头来见。”
张角点头道:“你有此心,我很欣慰。但战争并不是光有勇气就可以打赢的。面对河水天险,要运送20万大军,没有足够的舟桥,纵使神仙也办不到。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够造舟的工匠,那些勉强扎的木筏根本不是对方坚舟利弩的对手。”
张宝这时插言道:“那大哥觉得我们应该撤到什么地方?”
“广宗。”张角的回答言简意赅。
张宝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向是喃喃之语,声音却又能让众人都听到:“广宗是我们的囤粮之所。20万大军退到那里便有了依靠。而且广宗临近兖州。我们可以随时南下与兖州的卜己汇合,那时想要渡河就不是难事了。”
张角笑道:“没错,既然这个地方不行,我们就换一个地方。总不能20万大军就困死在这里。”
众将领原本就被黄河天险弄的没了脾气,只是洛阳在望,谁也不肯服输,只能耗着。如今听到有另外的方法渡河,虽然麻烦了点,但感觉总比待在这里强啊。再加上这可是天公将军想出的计策,因此纷纷表示赞同。
众人走后,张角将张宝单独留了下来,道:“二弟,这次我要你独自率五万大军进驻下曲阳。下曲阳乃是广宗南下兖州的必经之地,地理位置对我们非常重要。”
张宝一愣,随即道:“是。大哥放心,我一定保住这条广宗到兖州的通道。”
张角闻言却无欣喜的意思,反而叹口气道:“实话跟你说,我根本就没有南下兖州的打算。”
张宝惊讶道:“那大哥的意思是?”
张角傲然道:“我要引官军主动出击,来攻打我太平军。我要把官军的主力全都消灭在广宗城下。到时候我们再打回洛阳,便可一鼓作气拿下它。而你的任务就是做出南下之势,让官军以为我们会南下,不得不出兵来攻打我大军。同时你也要牵制住冀州和兖州方面来的官军。”
张宝吃惊的看着张角,对他这个疯狂的计划佩服不已。
20万人并不是说撤就能撤的,光准备工作就做了整整两天。
所以当张角的大军开始撤退时,卢植的大营里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卢植字子干,他本是尚书,因黄金贼起,被四府举荐,拜为北中郎将,持节,可以说得上是出将入相的全才型人物。这次他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率领北军五校士卒,并天下数郡兵马一起在黄河南岸驻防,就是为了阻止太平道前进的步伐。
经过这几天与黄巾贼的数次交锋,官军连战连捷,现在闻听黄巾贼要退兵,卢植岂能无动于衷。当下立刻点起兵马,准备渡河。
卢植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当张角的大军刚刚走出了30里,卢植率领的官军就便全部完成了渡河的计划,然后分兵追击。
但太平道在张角的亲自压阵下,退的井然有序,并没有给官军多少可乘之机。
所以一路上卢植的军队只能偶尔吞掉一些掉队的小部贼军,并没有大的进展。
从黄河岸边到广宗相距百十里,两只队伍纠缠了三天三夜,张角的军队才退回到广宗城内。
刚一入城,张角立刻安排人手,采取外松内紧的策略进行防御。即表面上看上去,整个广宗的黄巾军因为连日作战已经疲累不堪,防守兵员以及各种作战部署看上去都是松松垮垮的,似乎一冲就会被打垮,但实际上他已经安排下数支伏兵,埋伏在城内各处,就等官军攻城后一齐杀出。
而且为了帮助卢植下达进攻的决心,张角更是用上了骄兵之计,故意派出一些诱饵让卢植的军队去吃,前前后后损失高达5000多人,都快比得上在黄河岸边的损失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损失张角觉得还是必须的,因为他相信有了这些诱饵的诱惑,就算卢植再怀疑,也挡不住他手下那些贪婪的将军对胜利的渴望。
果然如张角所料,城外卢植的大营已经吵翻了天。
其中尤以董卓的嗓门最大。董卓本是西域戊己校尉,因回京述职,正赶上黄巾叛乱,于是也被征召进了卢植的队伍里,继续做了一名校尉。
“大人,如今黄巾贼连日作战,疲惫不堪,必不为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