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极大的好评。但陆闰庠并不赞成。办实业就是挣钱,你不是官府,何必操心官府的事?那样做是会得到官府的支持,但样样都需要前,你的大生纱厂有多少利润可以支持?
“季直兄,人家这份《议程》编的好!真是方便实用!哪天去哪里、干什么一目了然,连谁住在几层哪一号房都一清二楚!以小观大,华源真是可畏!”
“那是自然……”张謇正要说一番宏论,外面有人喊陆闰庠的号,陆闰庠立即跳起来,“是纯儒来了!纯儒!纯儒!我在这里!”
来的是许文夫。
陆闰庠顾不上与老友寒暄。先将张謇与许文夫绍介一番。许文夫对张謇这位南通才子是久仰了,称赞张謇是江苏士子的骄傲,容乃公张謇很是受用。
“季直先生。明日去参观商品博览,地点就在鄙校。可否抽空为师生们做一演讲?鄙校的师生对于季直先生可是久仰了。”许文夫乘机邀请。
“张某乃一商贾。岂敢班门弄斧?”张謇红光满面。
“季直先生自谦了!谁不知道季直先生是恩科状元?要说从商,也是真正的儒商!闻听季直先生在家乡大兴福利,立志改造社会,许某不胜仰慕!这次招商会要开十余天,时间有的是。许某已答应鄙校师生,要请季直先生为他们讲一讲。鄙校师生对于朝廷新政颇为关切,对于季直先生提倡的君主立宪更是关心。不瞒季直先生,许某久在西洋,对于实行君主立宪是十分赞成的!季直先生可不能不给许某这个面子!”许文夫并不在意刚认识,立即对张謇发出了邀请。
鼓吹君主立宪是张謇乐于做的。遇到一个同道中人,张謇立即来了兴致,“既然如此,张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多谢季直先生了。”许文夫深深一揖。
“纯儒兄,你也不问问令公子的情况。甫一见面,就大谈什么新政立宪,看来纯儒兄也对政治感起兴趣了。”陆闰庠笑道。
“犬子在陆兄手下做事,又有何担心的?哈哈。内子听说陆兄亲来济南,还想设家宴请陆兄一回。我看这顿饭是少不了的。不若就定在后天晚上如何?季直先生是一定要赏光的。我知道明晚白藩台要宴请苏浙远道而来的贵客。说不定杨抚台和龙军门也要出席,许某只好推一推放在后天了。哈哈。”
“是吗?杨大人和龙提督都要出席吗?”张謇来了兴趣,“闻说山东实业的崛起多因龙谦提督之功,可是真的?”
“这倒不假,”不由得想起了女儿许思,许文夫不禁心生怨愤,但他是君子,不忍废龙谦之功,“此人虽在军旅,对于实业一途,确有过人之道。”
“唔,令爱可曾找到婆家了?这顿喜酒,你可不能少了我的。”陆闰庠想起了许文夫那个聪明美丽的女儿。
“小思尚未出闺……到时候自然会请陆兄来喝杯喜酒……”许文夫的神色黯淡下来。
次日早上,陆闰庠提及的许思正与同学们在展览厅做最后的准备。
在济南找一间数千平米的大厅做招商会的主展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方声远和周学熙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合适,那就是山东大学堂业已落成的大礼堂。
对于举办招商会,许文夫本就极为赞成。于是,将礼堂布置为展厅就成为学堂之事了。师生们被动员起来,按照华源实业的要求,在华源技术研究院工程师的指导下,用三天的时间,将空荡荡的礼堂改成了迷宫般的展厅。
现在,大礼堂里用木板隔成十几个大小不等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摆放了不同种类的商品实物,大到制作精美的马车,小到女子闺房所用的圆镜,林林总总不下百种。从前天起,展品便被陆续送来,相关的展示牌和商品介绍都放在了应该的位置并且经过了反复核对。灯光也最后做了检查,当昨晚将全部的灯光打开,参与其事的师生们有一种身处梦境般的感觉。
“想不到咱山东有如此神奇的物产……”这是师生们共同的感受。
现在,许思再次站在了展厅里,沿着展台缓慢地走着。自信函事件后,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压力来自于父亲,也来自于母亲。父亲对于她的盘问让她感受到了他的疑心和担忧,母亲事后与她的长谈则让她意识到她确实有些出格了。即使在风气渐开的当今,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和一位已经娶妻的男子间的通信还是很严重的事情。
在母亲点透了其中的危险时,她才感到了危险。
他没有再回信,而她也没有再去信。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寞。
她还是忍不住关注着那个人。父亲案头的《第五镇通讯》上常有他的消息:他去视察部队了,他去武备学堂授课了。他去某地的巡防营检阅演习了,他与德国驻军指挥官在莱州会商了……父亲说的没错,他是一个办大事的人。忙碌异常,哪里会顾及一个小女子?
想到他可能早已忘记了自己。许思心头莫名其妙地心痛。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母亲说,很快,苏州老家会有一个人来相亲,她顿时生了气,你们不